從薩普堡到隆夏城總共四天的馬程其中有三天是在爬山的途中,任憑亞特是一個慣能吃苦的人也疲憊不堪,更別提他身下馱人的戰(zhàn)馬,早知道要上上下下走過這么多座大大小小的山峰,亞特根本不會騎戰(zhàn)馬前來,或許騎一匹騾子更合適,至少他不會心疼。,
最后一段路他實在不忍心讓金貴的戰(zhàn)馬受累,所以下令所有的侍衛(wèi)下馬步行,節(jié)省馬力。
“岳父大人,這些道路如此崎嶇難行,沉重的隆夏葡萄酒是如何用這中山路往外運的?難道南坡的道路比北坡這邊要平坦一些?我們還只帶了一架馬車就感覺很吃力了。”亞特不明白這里交通如此困難,隆夏人是如何將葡萄酒做成海航貿(mào)易的。
高爾文男爵繼續(xù)跨在馬背上捶打腰部,答道“南坡的路況跟北坡這邊差不多,而且隆夏人的笨重貨物根本不走山路運出,他們是靠河流運輸?!?/p>
“嗯?河流運輸?”亞特滿腦疑惑。
高爾文見亞特很是迷惑,解釋道:“隆夏城通往南陸的道路崎嶇難走,裝載重物的馬車不易通行,不過在隆夏領有一條流經(jīng)隆夏城的河流,那條河流從山區(qū)一直流到山下普羅旺斯西部邊境地區(qū)。隆夏的商人將釀制出的葡萄酒裝在一種特制箍鐵的酒桶內(nèi),然后從隆夏城扔進河流中,只需半天時間那些裝滿美酒的酒桶就能順著河流漂到普羅旺斯邊境一處叫救贖灘的貨運碼頭,那里有隆夏的人專門在岸邊收集這些從山上漂下來的貨物。有時候他們也將一些皮毛、干果、熏肉等物裝進桶中漂往下游?!?/p>
亞特聽完匪夷所思,質(zhì)疑道:“這都能行?高山河流沖往低地的途中肯定免不了激流險灘,再堅固的木桶也無法經(jīng)受撞擊吧?況且木桶流到下游后難道不會擱淺或是被沿途的人給截留?”
高爾文聽完笑了一聲,答道:“所以呀,隆夏的葡萄酒也就最近十來年才開始在南陸名聲大噪,因為之前數(shù)代的隆夏統(tǒng)治者都沒能解決這個問題?!?/p>
“那他們怎么解決的?”
“怎么解決的?這還得從一個小故事說起。”
“據(jù)說十二年前,也就是弗蘭德十三歲那年,調(diào)皮的弗蘭德帶著隆夏城的一群半大小子在那條河中游泳,一群不怕死的家伙居然一直游到了河流下山的邊緣地帶,結(jié)果河水突然變得湍急,一群人根本來不及上岸,就這樣被河水卷著一路朝下游漂去。最后等老伯爵帶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弗蘭德已經(jīng)躺在了普羅旺斯近山的一片河灘里,弗蘭德和兩個幸存的野家伙抱著一根朽木活了下來,其余幾個可憐的孩子全都被淹死。弗蘭德上岸的那處灘涂就是現(xiàn)在的救贖灘?!?/p>
“自那以后弗蘭德就轉(zhuǎn)了性,變得沉穩(wěn)端重,頭腦也越來越聰慧,也是那年他提出了一個天才的想法徹底改變了隆夏葡萄酒難以外運的窘境。”
高爾文賣弄了半天關子也沒替亞特解疑,“岳父大人,您還沒說怎么解決問題?!?/p>
“哦哦,對。其實解決的辦法也不算復雜,從隆夏城到漂流灘一共有大小急彎和險灘十五處,但凡是可能讓木桶磕碰到礁石河岸的地方都有用木柵欄圍起來的緩沖墻,木桶從上游沖下來的時候會碰到弧形的木墻上然后被引到下游,這樣就不會撞碎了沿途并沒有高崖瀑布,那些低矮的瀑布的下方也是深潭,木桶摔不壞。,至于你說的擔心沿途木桶被截留偷竊,弗蘭德在沿途水流緩慢容易被截留的地方設置了哨站巡邏,而且弗蘭德制定了這條河流最嚴厲的法令,截留偷竊貨物被抓住的最輕也要被剁掉雙手。”
“那些木桶抵達下游后會有人取走葡萄酒,空桶就會用馬車運回隆夏城,裝載空桶走山路就要方便多了?!?/p>
“這是弗蘭德伯爵想到的?還是十三歲那年?”亞特感到難以置信。
“嗯,沒錯,至少我聽那些商人是這樣說的,我也沒向弗蘭德求證過,不過弗蘭德十三歲那年險些被淹死的事情是真的?!备郀栁穆柫寺柤?。
亞特聽完停住了腳步,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
“老爺,您在想什么?我們快到城墻關口了?!绷_恩提醒了亞特一句。
亞特思緒被拉了回來,抬頭看了一眼高聳的條石關墻,對羅恩說道:“羅恩,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務必記??!”
羅恩以為亞特要給他一項急難險重的特殊戰(zhàn)斗使命,蹭的一下站直,“軍團長大人請授令!”
亞特拍了一下羅恩,道:“不是讓你去沖鋒陷陣,我是讓你這次返回山谷后專門從軍團挑選幾個善于游泳的士兵從工坊區(qū)的河流開始,沿著河流往下游探索,看那條河流能否流到倫巴第公國,你們要記下沿途的激流險灘和地形,山谷的地勢比隆夏伯爵領要低得多,說不定我們也能通過那條河流將山谷出產(chǎn)的葡萄酒漂到下游的倫巴第”
“?。磕堑米叨嗑貌拍茏咄暄健绷_恩沒想到是這樣的特殊任務。
“啊什么???又沒讓你一天走完,你就當是游山玩水好了!”
“哦”羅恩勉強接下了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