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向安格斯,眼神銳利,“軍士長,你不能動。米蘭戰(zhàn)事已到關(guān)鍵,我需要你的重錘砸開城門。但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旁沉默如影子般的侍衛(wèi)官羅恩。
“羅恩。”
“老爺。”羅恩上前一步。
“你手下還有多少‘夜鶯’在勃艮第公國境內(nèi)活動?”
“足夠給他們制造麻煩,老爺?!?/p>
“很好?!眮喬氐穆曇舯?,“讓他們立刻行動起來。一旦勃艮第公爵發(fā)兵,我要勃艮第公國南部邊境糧倉起火,橋梁坍塌,帶兵指揮官遇刺,征糧隊被襲!我要他們后方雞犬不寧,進軍速度越慢越好!”
“明白?!绷_恩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以密信告知山谷,讓他們立即征召領(lǐng)地內(nèi)所有適齡男性,加緊訓練,以防勃艮第公國入侵。威爾斯省全境立即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糧食和物資嚴格管制。另外,將武器工坊的炸彈全部交給巴斯,讓他將部分送往貝桑松交給菲尼克斯,必要時讓勃艮第公國的大軍嘗嘗苦頭?!?/p>
“還有,”亞特頓了頓,“告訴山地邦聯(lián)的朋友,是時候?qū)κ┩弑救藙邮至恕_@次一定要打疼他們,讓他們感受到莫大的威脅……直到他們退兵?!?/p>
最后,亞特看向安格斯和奧多,語氣斬釘截鐵?!白羁斓慕鈬绞剑褪歉斓毓テ泼滋m!只要我們拿下這座都城,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傳令全軍,提前造飯,正午十分,立刻攻城!”
“是,大人!”
眾人隨即領(lǐng)命離去。
亞特的決策清晰而冷酷:外交施壓、后方固守、敵后破壞,同時加快正面進攻!所有的壓力,最終都轉(zhuǎn)化為了對米蘭這座孤城更猛烈的攻擊欲望。
待奧多、安格斯等人領(lǐng)命匆匆離去,中軍帳內(nèi)只剩下亞特和一直靜立一旁、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的神甫羅伯特。這位威爾斯省教區(qū)主教,也是亞特最信賴的智囊,此時緩緩睜開微闔的雙眼,聲音平和卻直指核心:
“大人,您似乎遺漏了一位潛在的援手——普羅旺斯宮廷,他們的大軍就在我們身旁。唇亡齒寒的道理,普羅旺斯公爵應該比誰都明白。”
亞特轉(zhuǎn)過身,看向羅伯特,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神情:“我當然沒忘。但向埃克斯(普羅旺斯公國宮廷所在地)求援的密信,不能由我來寫?!?/p>
他走到帳邊,目光投向不遠處普羅旺斯大營的方向,解釋道:“貝里昂是普羅旺斯宮廷的大軍統(tǒng)帥。由他出面,以戰(zhàn)地統(tǒng)帥的身份向普羅旺斯公爵陳述利害,說明勃艮第侯國若被瓜分、普羅旺斯將直面施瓦本和勃艮第公國兩大強敵的威脅,效果遠勝于我這個‘盟友’的請求。這不僅是求援,更是提醒他們自身利益的所在。”
他整理了一下披風,語氣篤定,“貝里昂是聰明人,他看得清局勢。現(xiàn)在,正是需要他為了共同利益,向普羅旺斯宮廷發(fā)出最急切呼吁的時候。”
說完,亞特不再猶豫,大步走向帳外。“羅恩,帶上侍衛(wèi)隊,隨我去普羅旺斯大營。”
帳外等候的侍衛(wèi)長羅恩立刻應命,一隊精銳的侍衛(wèi)迅速集結(jié),護衛(wèi)著亞特,朝著普羅旺斯軍團的中軍大帳行去……
…………
一路上,威爾斯軍團營地秩序井然的景象與普羅旺斯營地的頹敗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看到亞特一行經(jīng)過,普羅旺斯的士兵們紛紛投來復雜的目光,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來到貝里昂的大帳外,通報之后,亞特讓侍衛(wèi)隊在帳外等候,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帳內(nèi),貝里昂顯然還沉浸在清晨首級事件帶來的暴怒與郁結(jié)之中,臉色陰沉得可怕,桌案上甚至能看到被打翻的酒杯痕跡。
看到亞特進來,他勉強壓下怒火,聲音沙啞地開口說道:“亞特伯爵清晨來訪,有何要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和壓抑的火氣。
亞特沒有繞圈子,直接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勃艮第侯國的位置,然后將那份寫著噩耗的絹布放在了貝里昂面前。
“貝里昂伯爵,我們可能都有大麻煩了。昨夜城墻上送來的,不全是謠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