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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莫爾聽罷,胸膛劇烈起伏,一股久違的、混雜著知遇之恩、對未來憧憬以及士為知己者死的激動情緒涌上心頭,瞬間沖垮了他平日里努力維持的冷靜外殼。
他霍然起身,右手猛地叩擊在左胸的胸甲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目光堅定如鐵,聲音因激動而略帶沙啞,卻斬釘截鐵:
“伯爵大人!科莫爾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我與我手中之劍,唯大人之命是從!您的意志所向,便是我劍鋒所指!縱使前路刀山火海,科莫爾亦萬死不辭!”
“好!”
亞特朗聲應道,眼中精光爆射。
叮!
兩只酒杯在空中重重相撞,那清脆的響聲仿佛一道誓言的烙印,穿透帳幕,直上云霄。兩人相視一眼,隨即仰頭,將杯中象征著盟約與血性的酒液一飲而盡。
醇厚的酒漿滾入喉中,化作一團烈火,灼燒著胸膛,也點燃了全新的征程。
帳內(nèi)的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投在營帳上,交織在一起,仿佛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將星與帥才,就此緊密聯(lián)結。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莊嚴而熾熱的氣息,那是權力與野心達成共識后,所散發(fā)出的、如同熔巖般滾燙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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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帳內(nèi)的燭火也似乎染上了一絲疲憊??颇獱柶鹕?,鄭重地向亞特行禮告別。亞特心情頗佳,親自將他送出了中軍大營。
剛出營帳沒幾步,一名侍衛(wèi)便抱著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橡木箱子,快步走到科莫爾面前,肅立等候。
科莫爾看著這只顯然經(jīng)過精心準備的木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地望向亞特。
亞特臉上帶著溫和卻不容拒絕的笑容,解釋道:“科莫爾大人,這里面是我為你準備的一份小小禮物。算是對你在此次南征中浴血奮戰(zhàn)、發(fā)揮不可替代作用的酬謝。沒有你們在側協(xié)助,南征之戰(zhàn)絕不會如此順利?!?/p>
科莫爾心中自然明了,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酬謝”。這份禮物,既是亞特對他個人效忠的肯定和籠絡,也是進一步維系與整個禁衛(wèi)軍團關系的紐帶,意義深遠。
但他表面上還是立刻做出惶恐推辭的姿態(tài),微微躬身:“伯爵大人厚愛,我愧不敢當!為國征戰(zhàn)乃是末將本分,豈敢……”
亞特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親切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誒,這是你應得的,不必推辭。若不收下,反倒是見外了?!?/p>
見亞特態(tài)度堅決,科莫爾知道過于推辭,反而不好。于是他再次鄭重行禮,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感激:“既然如此,我……拜謝大人厚賜!”
他接過那名侍衛(wèi)遞來的沉重木箱,入手沉甸甸的,不知里面是金銀還是其他貴重之物。他將木箱交給親兵,隨即利落地翻身跨上自己的戰(zhàn)馬。
“大人,告辭!”
亞特微笑著點了點頭,揮手告別。
科莫爾最后向亞特點頭致意,隨即輕扯韁繩,調(diào)轉馬頭,在親兵的隨行下,朝著禁衛(wèi)軍團營地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影很快融入了營地的燈火與夜色之中。
看著科莫爾離去的背影徹底消失,亞特一直掛在嘴角的笑意終于完全舒展開來,那是一種如釋重負且志得意滿的笑容。
他總算是在離開米蘭之前,將科莫爾和禁衛(wèi)軍團的事情敲定了。這顆最重要的棋子終于落在了它該在的位置上。
有了科莫爾這樣一位能力出眾且已表明忠誠的宿將留在米蘭,統(tǒng)御著原本屬于勃艮第侯國中樞的精銳軍團,那么自己帶兵返回山谷領地休整,才能真正的安心。
他轉身返回大帳,腳步都顯得輕快了許多,開始認真規(guī)劃返回山谷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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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次南征的勃艮第大軍上下正沉浸在即將返鄉(xiāng)的喜悅與松弛中時,在遠離米蘭喧囂的東北方,與倫巴第公國邊境接壤的一個山地邦國境內(nèi),一個名為“鷹墜隘”的小集鎮(zhèn),卻在黃昏時分,迎來了幾波客商。
這座小鎮(zhèn)坐落在一片連綿山丘的環(huán)抱之中,一條湍急的河流自鎮(zhèn)邊峽谷穿行而過,地理位置頗為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