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唐輝,非常狡猾?!?/p>
張國棟的語氣也嚴肅起來,“他就從來不自己露面咬人。所有臟活累活,都是通過李彪這些人去辦。資金流向上,他也做了好幾層隔離,很難直接追查到他本人。我們能拿到的,最多只是一些他跟李彪他們吃喝玩樂的證據(jù),定不了大罪?!?/p>
衛(wèi)忠沉默了。
這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唐輝能在沙城地下盤踞這么多年,屹立不倒,靠的絕不僅僅是心狠手辣。
這份謹慎和心機,才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如果,”
衛(wèi)忠的聲音陡然變冷,“我們把李彪這種級別的人控制起來,讓他指證唐輝呢?”
電話那頭的張國棟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老班長,這恐怕……行不通?!?/p>
“為什么?”
“道上的規(guī)矩?!?/p>
張國棟解釋道,“這幫人最講究的就是所謂的‘義氣’。
你可以沒腦子,可以貪財,但絕對不能出賣大哥。
這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誰要是犯了這個忌諱,就算最后因為當了污點證人沒被判刑,出來之后也絕對沒法混了,甚至可能被道上的人追殺到天涯海角。他們比誰都懂這個道理?!?/p>
“他們寧愿自己進去蹲十幾年,也絕不會把大哥供出來。因為只要大哥還在外面,他們的家人就能得到照顧,自己出來后也還有一口飯吃??梢坏┍撑?,那就什么都沒了?!?/p>
衛(wèi)忠的指關節(jié)一下下地敲擊著木質(zhì)的沙發(fā)扶手,發(fā)出“篤、篤、篤”的輕響。
客廳里,陷入了某種僵局。
唐輝就像一只躲在硬殼里的烏龜,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李彪這種小魚小蝦,抓了也沒用,打不掉根子,過段時間又會冒出王彪、趙彪。
正當他犯愁的時候,另一部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是那個專門用來聯(lián)系線人的廉價手機。
來電顯示是“劉牛”。
衛(wèi)忠對電話那頭的張國棟說了一句:“先這樣,我接個電話?!?/p>
掛斷后,他立刻接通了劉牛的來電。
“喂,老衛(wèi)!”
電話里傳來劉牛焦急萬分的聲音。
“出事了!出大事了!”
衛(wèi)忠的心猛地一沉:“慢慢說,怎么了?”
“是老猴子!他的飯店!被……被人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