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關(guān)軍堡三層靠里的一間小屋里,兩張木板拼湊的床榻緊挨著,床榻間擠著一張小木桌,木桌上亂糟糟地堆放著一些衣物和食物殘渣。
漢斯將破爛的羊毛氈毯緊緊地裹在了身上,可仍舊覺得有些寒意,一個響亮得噴嚏過后,漢斯嘴里忍不住一聲大罵,“該死的河岸,該死的峽谷,又陰又冷又潮?!?/p>
正說著,鼻子里又淌出了鼻涕,漢斯將鼻子往羊毛氈毯上一蹭,臟得發(fā)亮的氈毯上又多了一絲順滑。
漢斯還想再罵幾句,雙手端著陶碗的伯里一腳踹開了房門,伯里顯然被陶碗里熱氣騰騰的湯水燙得夠嗆,剛一進門便趕緊將陶碗放在了木桌上。
“看把你給能得,大冷天非得到河里撿石塊,現(xiàn)在躺在床上裝死,還得老爺我伺候你個雜種?!辈镆贿叧粸⒙錅瓲C紅的手掌吐口水,一邊罵罵咧咧地踢了幾腳床沿。
沒錯,這里就是南關(guān)軍堡指揮官營房。
軍堡太小,所以指揮官漢斯和副官伯里只能一起擠在這間小屋里,這已經(jīng)算不錯了,至少是雙人間,總好過那些普通戰(zhàn)兵十幾個人擠一間屋子。
“誰讓你個雜種管我了,我死不了?!币粋€噴嚏過后,漢斯轉(zhuǎn)過身朝伯里回罵了一句,然后掙扎著起身端起陶碗喝了一口。
噗~
“呸!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這么苦?伯里,你個雜種是不是想毒死我然后接替南關(guān)軍堡指揮官!”
伯里瞥了一眼眼前的家伙,“就你現(xiàn)在這樣子還需要毒死,用不了幾天你就去見上帝了?!?/p>
“今天我去了一趟后方大營,斯考特大人親自送補給來了,聽大營里的醫(yī)士說這玩意兒能治牲口,就帶了點回來給你治治?!?/p>
伯里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截精麥面包扔到漢斯跟前,“苦了點,但喝不死人。喝了吃兩口壓壓味兒?!?/p>
“我說你趕緊起來吧,眼看就要入冬了,還有多少事情得去做。昨天格雷諾又帶人去南邊哨探了一番,倫巴第人的輪班已經(jīng)建成了,我擔心倫巴第人很快就會有行動?!?/p>
說到軍情,兩個人又突然變了人。
伯里嘆了一口氣,狠捶了一下床板,“若不是軍務(wù)府嚴令我們不得出擊,我非得帶人去打它一番,那怕讓他們放緩速度也行?!?/p>
漢斯已經(jīng)捏著鼻子將湯汁灌下,待扭曲的五官恢復之后,道:“行了,軍務(wù)府的各位長官大人們肯定有長遠的考量,我們堅守軍堡就是?!?/p>
“格雷諾熟悉周圍地形,你給他說說,讓他在下雪前再帶人把周邊能通行的小道巡視一遍,能封閉的封閉,不能封閉的一定要布設(shè)陷阱坑洞,千萬不能讓倫巴第人繞過南關(guān)襲擾后方大營,那里可居住著不少的領(lǐng)民?!?/p>
“另外,讓伙計們再加把勁兒,爭取在下雪前把高墻全部壘上石塊加固”
兩人正在商議軍務(wù),外面突然響起了陣陣告警的號角。
“個雜種!難道是倫巴第人突襲?快,扶我起來,布置防御?!?/p>
“好樣的!反應(yīng)很快!身處邊境戰(zhàn)線,就得時刻處于迎敵備戰(zhàn)狀態(tài)?!?/p>
進入南關(guān)高墻城門,亞特朝還未從緊張戰(zhàn)備狀態(tài)放松下來的諸位守軍連連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