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百五十顆。”
“火油?”
“只剩二十桶,外加儲存在武器庫中的五百只陶罐?!?/p>
“去倉庫搬?!绷_蘭的聲音低沉而冷硬,“拆掉內(nèi)堡的廢棄房屋,用木梁和石塊填補城墻缺口。把還能動的傷員編入預備隊,尸體……全部丟進河里?!?/p>
副官遲疑了一下:“大人,有些士兵……撐不到下一輪進攻了?!?/p>
羅蘭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神如刀:“那就在死前多拉幾個敵人墊背?!?/p>
暮色漸沉,殘陽如血,映照著城墻上的焦痕和未干的血跡。
守軍們機械地執(zhí)行著命令,有人搬運石塊,有人重新架設尚能使用的弩箭,但他們的眼神里已不再有戰(zhàn)前的銳氣,只剩下麻木和絕望。
遠處,河流對岸的的敵軍營地里,依稀可見逐漸亮起的火把。
地峽堡的噩夢,遠未結束。
…………
暮色沉沉,河風卷著濕冷的氣息掠過營地,火把在風中搖曳,將士兵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對岸的地峽堡在昏暗的天色中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輪廓,唯有幾處未滅的火光證明著白天的慘烈戰(zhàn)斗。
河岸邊,韋茲連隊的士兵們正忙著將一個個麻袋浸入水中。
“嘿,連隊長,我們泡這些麻袋干什么?”一個年輕的士兵拎著濕漉漉的麻袋,滿臉疑惑。
連隊長韋茲瞪了他一眼,“動動你的腦子~這是用來擋火油的!濕麻袋蓋身上,燒不起來!不然你以為守軍潑油下來,你拿什么擋?”
士兵撓了撓頭,笑道:“我還以為拿來干什么呢,原來是保命的?!?/p>
周圍幾個同伴哄笑起來,有人打趣道:“如果沒有這東西,你小子恐怕會被烤成‘乳豬’,到時候兄弟幾個可就有‘烤肉’吃了~”
眾人突然放聲大笑。
笑聲中,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稍后的戰(zhàn)斗,會比此前更加殘酷。
不遠處,輜重隊的士兵們正忙著拼接巨型盾牌。
按照亞特的命令,九塊矩形盾牌被鐵鏈和木框固定在一起,中間塞滿了浸濕的麻袋,形成一面厚重的移動掩體。
一個滿臉胡茬的老兵拍了拍盾面,滿意地點點頭,“這玩意兒,別說箭了,火油潑上來一時半會兒都燒不透!”
旁邊的年輕士兵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老伙計,你說……我們真能沖進去嗎?”
老兵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黃牙,道:“沖不沖得進去,得看那些擲彈兵的本事。喏~他們來了。”
河岸邊緣,擲彈兵連隊長羅格正帶著幾名精銳勘察對岸的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