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時撞見值班保安驚訝的眼神,她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里的酸楚像潮水般漫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而正式提及這個孩子,已是一個月后。
那天謝閆塵難得回家,無意間瞥見她放在書桌上的孕檢報告。
她曾在腦海里預演過無數(shù)次他的反應。
或許是驚訝,或許是沉默,哪怕是冷淡,她都做好了準備。
可她萬萬沒料到,他看完后,竟眼皮都沒抬一下,隨手就將報告扔進了垃圾桶,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一周后我會安排手術,這孩子不能留。”
那一刻,她心里那點剛燃起的即將成為母親的小火苗,瞬間被他一盆冷水澆得連灰燼都不剩。
她張了張嘴想爭辯,想說“我想要這個孩子”,可對上他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謝閆塵找來了最權威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哪怕只是做一臺流產(chǎn)手術,也要動用最好的資源。
可手術當天,他自始至終沒有出現(xiàn),只派了王正真“盯”著她,還配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怕她臨陣脫逃。
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秒,是閔芫華不知從哪里得了消息,風風火火地趕來叫停了手術。
老太太總有通天的本事,不僅保住了這個孩子,還逼著謝閆塵和她領了結婚證。
可也正因如此,謝閆塵對她的恨意,便如藤蔓般瘋長,纏得她喘不過氣。
蘇婉清站在原地,指尖冰涼,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從一開始,不就是她自作多情嗎?
剛才還想靠著幾句虛張聲勢的話找回點可憐的優(yōu)越感,如今被謝閆塵當眾撕破臉皮,說到底,還是她活該。
她靜靜地立在那里,任由謝閆塵、蘇婉寧,還有藺詩和黃芝蘭投來的目光,像一把把鈍刀,將她的自尊一層層剝離,凌遲得鮮血淋漓。
做錯事的人,本就該受懲罰。
耳邊不時傳來謝閆塵溫柔的安撫,混著蘇婉寧嬌嗲的回應,那些聲音像細密的針,扎得她耳膜生疼。
她聽不清具體在說什么,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毫不掩飾的嘲諷。
她不由得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臟正擂鼓般狂跳,震得肋骨發(fā)疼,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