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閆塵咬了咬牙,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硬,繼續(xù)追問:“和誰?”
蘇婉清抬眼,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從前他從不過問這些。
她手上沒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淡淡回應(yīng):“朋友?!?/p>
按過往的相處模式,謝閆塵該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可蘇婉清把東西收拾妥當,抬頭卻見他還站在原地,雙手抱在胸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在打量,又像在暗自揣測什么。
蘇婉清沒理會這探究的視線,徑直走進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開始畫淡妝。
昨晚被謝閆塵鬧得幾乎沒合眼,今早起來眼底的黑眼圈重得快垂到下巴,她不想讓許秋蕓看出異樣,更不想讓老人家擔心。
可這個動作落在謝閆塵眼里,卻變了味。
在他看來,蘇婉清分明是為了赴約,特意精心打扮。
他眼底的厲色又深了幾分,結(jié)婚這幾年,蘇婉清化妝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他對她妝容最深的印象,還是結(jié)婚當天。
掀開頭蓋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驚嚇,而是驚艷。
直到現(xiàn)在,那畫面還清晰得像在昨天。
她穿著正紅的新娘服,長發(fā)高高盤在腦后,發(fā)量濃密得不用借助發(fā)包,單憑自身的發(fā)量就撐得起繁復(fù)的發(fā)髻,烏黑亮澤得能去拍洗發(fā)水廣告。
更讓他挪不開眼的,是她的妝。
為了配中式婚禮,畫的是古典妝。
細細的柳眉彎如新月,濃密的睫毛下,眼眸亮得像盛了星光,高挺的鼻梁襯得側(cè)臉線條柔和,最絕的是那抹大紅唇,落在她臉上半點不艷俗,反倒添了幾分嬌俏。
她抬眼望過來時,眼波輕輕流轉(zhuǎn),帶著幾分少女的懵懂與對未來的期待。
那一瞬間,謝閆塵竟真的生出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是古代娶親的男子,眼前人是要與自己過一輩子的妻。
那樣的蘇婉清,美得不可方物。
若不是他心里早就裝了別人,恐怕真的會對她心動。
只是這些話,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甚至連自己都把這份驚艷深深埋在心底,不讓半分流露出來。
“去見許江?”
謝閆塵靠在衛(wèi)生間門框上,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明明極力壓著情緒,可話出口時,還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
蘇婉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本是去見許秋蕓,但若說許江也在場,倒也不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