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
如今他剛與石蘊容的關(guān)系有了些許微妙的緩和,
那碗血燕的滋味似乎還在舌尖,她那句“還是擔(dān)心傷了您的心頭愛”的諷刺言猶在耳,
雖刺人,卻比之前的冰冷多了幾分活氣,
若此刻他驟然對凌普下手,她會如何想?
她會認(rèn)為這是他對她勢力的清洗?
是對她先前“籠絡(luò)”行為的報復(fù)?
還是僅僅視作他政治上的必要手段?
胤礽發(fā)現(xiàn),他竟然有些拿不準(zhǔn),
或者說,有些不愿去冒這個風(fēng)險,
他不想剛剛緩和的關(guān)系,因為一個奴才而再度陷入冰點,
那種被誤解、被冷待的滋味,他近日嘗得夠多了。
更何況,凌普知道太多毓慶宮的陰私,
若逼得太急,狗急跳墻,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已不是簡單的御下不嚴(yán),而是牽涉到儲君位子安穩(wěn)的大事。
“唉……”
胤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進(jìn)退維谷。
一方面,是皇阿瑪審視的目光,是朝堂上無數(shù)雙等著看他笑話的眼睛,是他必須做出的政績和姿態(tài),
另一方面,是后院那剛剛露出一絲縫隙的緩和,是可能引發(fā)的劇烈反彈和不可控風(fēng)險,
他需要一把既能斬斷亂麻,又不會傷及自身的快刀,
或者說,他需要一個契機(jī),
一個能讓凌普“體面”退場,或者能讓石蘊容理解,甚至……支持的契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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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