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溫了解那個她一手帶大的半精靈——一旦辛西婭下定決心,任何反對只會讓她更加堅定。
而且,辛西婭一定會為莫拉卡爾辯護(hù),就像她小時候總是為莫拉卡爾的決定找理由一樣。
不,這場對話必須在另一個對象之間進(jìn)行。
一個更應(yīng)該為此給出解釋的對象。
艾溫寄出了一封簡短的回信,表示自己會準(zhǔn)時到達(dá),然后立即啟程前往銀溪鎮(zhèn)。
她沒有直接去找莫拉卡爾,而是派人送信約莫拉卡爾在鎮(zhèn)外的森林見面。
那個地方很僻靜,死個人至少十天內(nèi)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莫拉卡爾準(zhǔn)時到達(dá),獨自一人。
十年光陰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那雙黑眼睛中的沉淀更加深厚了。
他穿著簡單的旅行服裝,沒有佩戴豎琴手的徽章。
“艾溫。”他打招呼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謹(jǐn)慎的愉悅,“好久不見?!?/p>
艾溫沒有回應(yīng)問候,單刀直入。
“發(fā)生了什么,莫拉卡爾?”
提夫林微微歪頭,犄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我想辛西婭已經(jīng)在信中告訴你了。我們決定——”
“——我不是問你們的決定,”艾溫打斷他,手按在劍柄上,“我是問發(fā)生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讓這一切變成這樣?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嗎?”
莫拉卡爾沉默了片刻,森林中的風(fēng)聲填補了兩人之間的寂靜。
“我愛她,艾溫?!彼K于說道,聲音平靜卻堅定,“而她也接受了我的感情。我們決定在一起,作為伴侶共度余生?!?/p>
艾溫感到一陣郁氣涌上喉頭。
“你愛她?”她重復(fù)道,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莫拉卡爾,愛上了辛西婭?那個你親手教她讀書寫字的孩子?那個你看著她第一次拿起劍、第一次拉弓射箭的孩子?你認(rèn)識她的時候她才多大!”
莫拉卡爾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艾溫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了。
“感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艾溫。它就在那里,真實而強烈?!?/p>
“別用那些鬼話掩飾你的墮落!”艾溫厲聲喝道,猛地抽出長劍。
鋒利的劍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直指莫拉卡爾的胸膛。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對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產(chǎn)生這種感情?你怎么能利用她對你的信任和依賴?”
令艾溫憤怒的是,莫拉卡爾完全沒有防御的意圖。
他只是站在那里,平靜地接受著她的指責(zé)。
“我沒有預(yù)謀,艾溫。”他說,直視著她的憤怒的紫眸,“感情是自然發(fā)展的。當(dāng)我們重逢時,我看到的不再是那個需要保護(hù)的小女孩,而是現(xiàn)在的辛西婭,一個成年的女性。而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所以你就將錯就錯?”艾溫譏諷道,向前逼近一步,劍尖幾乎觸及他的胸膛,“你就接受了?毫不考慮它有多么錯誤?多么不自然?”
莫拉卡爾輕輕嘆息:“我嘗試過抗拒,艾溫。但我無法否認(rèn)自己的心,也無法否認(rèn)辛西婭的。她不再是那個需要我們來決定什么對她最好的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選擇?!?/p>
艾溫盯著他,胸口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