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茫然眨了眨眼,她被籠罩在克萊恩令人安心的雪松氣息里,可空氣中縈繞著的無形壓力,卻纏得心跳失了序。
她隱約能感覺到,這兩個男人之間正流動著一種暗涌,就像。。。柏林動物園里隔著鐵籠對峙的猛獸那樣?
和病房那次有些像,但這一回,因著言語里的一來一往,還更劍拔弩張些了。
女孩不自覺攥緊了克萊恩的衣角,全然沒意識到這個小動作,讓兩個男人的眼神同時暗了暗。
一個像被順毛的獵豹般瞇起眼,而另一個則如被發(fā)現(xiàn)了破綻的狐貍般勾了勾嘴角。
“那我就不打擾了?!弊匕l(fā)男人倒也不以為意,他優(yōu)雅撤退,煙盒在指間劃出一道冷芒,那冷芒偏偏在女孩臉上多停了一秒,逼得她睫毛輕顫著閉上眼。
這就是狐貍的告別禮,明明被驅(qū)逐出地盤,偏要故作體面地用蓬松的尾巴掃過人的臉。
而正當(dāng)氣氛稍緩了些的時候。
“咳。。。咳咳。。?!?/p>
克萊恩瞥了瞥斯派達爾,嘖,他面色慘白得像張紙,還在拿手帕死死捂著嘴。
該死。
金發(fā)男人眉頭擰了一下。他充分意識到了這間辦公室的危險:病懨懨的叛國者、戴著SD袖標(biāo)的鬣狗,還有暗中窺伺著的眼睛,而他的女人卻懵懂無知地坐在這兒。
得把她給送走。就現(xiàn)在。
金發(fā)男人不再看旁人一眼,注意力全落在女孩身上,那雙慣常操縱坦克的大手,正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tài)牢牢環(huán)著她的腰。
他故意湊近,薄唇幾乎貼上她泛紅的耳尖,冷硬聲線壓得極低,音量卻大到能讓整個辦公室聽得見:“乖,寶寶,我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連角落里那幾個參謀都不約而同噤了聲,齊刷刷看過來。
俞琬睜大杏眼,臉頰霎時燒得滾燙,即便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那聲稱呼從他低沉的嗓音里說出來,也總會讓她耳根發(fā)起燙,而現(xiàn)在,他那么大聲,像是生怕旁的人聽不見似的。
他這是故意的?
來自房間各處的視線像聚光燈般打在她身上,燙得她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她羞惱地瞪他。
這男人怎么一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一時像頭被挑釁了的猛獸,一時又活像只拼命開屏的孔雀,簡直…
可這份嗔怪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一個更冰冷的現(xiàn)實重重砸了下來——他這是要送她走。
俞琬剛放松些的心又高高懸了起來。怎么辦,如果他一定要送她離開,她就沒理由,也沒能力留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