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病房的門被蘇明哲一腳踹開時,蘇婉柔正把一個花瓶狠狠砸在墻上。
碎片四濺,她披散著頭發(fā),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像只被激怒的困獸:
“都滾開!蘇江月那個賤人!她就是嫉妒我!她不得好死!”
蘇父蘇母被她嚇得縮在角落,嘴里囁嚅著“婉柔別鬧了”,卻沒敢上前。
蘇明哲一步步走進來,皮鞋踩在碎瓷片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將手里的日記本扔在蘇母面前,聲音冷得像冰:“媽,你自己看?!?/p>
日記本攤開在2010年的那一頁,“哥哥接我回家”的字跡稚嫩又鮮活。蘇母的手指剛觸到紙頁,就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眼眶瞬間紅了。
“這是江月的字?”她抬頭看向蘇明哲,聲音發(fā)顫。
“是妹妹的日記?!碧K明哲刻意加重了“妹妹”兩個字。
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這樣稱呼蘇江月。
蘇父猛地僵住,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什么,最終只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眼底涌上難以言喻的酸澀。
他們從未想過,這個被他們視作“麻煩”的女兒,曾這樣小心翼翼地期盼著他們的愛。
蘇明哲沒理會父母的反應,徑直走到蘇婉柔面前。
“鬧夠了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蘇婉柔,我問你,五年前給沈辰宇捐腎的人,到底是誰?”
蘇婉柔的動作猛地一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臉上的瘋狂褪去,只剩下一絲慌亂:“哥你胡說什么呢?當然是我啊”
“是嗎?”蘇明哲冷笑一聲,從文件袋里抽出蘇江月的體檢報告,狠狠甩在她臉上,“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江月的體檢報告上寫著左腎缺失?為什么醫(yī)生說你雙腎完好,連個手術疤都沒有?”
報告飄落在地,“左腎缺失”幾個字像烙印一樣刺進蘇婉柔的眼里。她的嘴唇哆嗦著,突然尖叫起來:“是她偽造的!是蘇江月想搶我的功勞!她一直都嫉妒我!”
“嫉妒你?”蘇明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嫉妒你偷走她的人生,還是嫉妒你找人在監(jiān)獄里打斷她的肋骨、劃花她的臉?”
他每說一個字,蘇婉柔的臉色就白一分。當“劃花她的臉”幾個字落下時,她突然像被定住一樣,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
蘇明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插在病房的電腦上。屏幕亮起,城郊監(jiān)獄的監(jiān)控畫面清晰地映出來——
蘇婉柔戴著口罩,在探視窗口塞給獄警一個厚厚的信封;幾個女囚獰笑著將蘇江月按在墻上,美工刀在她臉上劃下第一道疤時,她疼得渾身發(fā)抖,卻死死咬著牙沒哭出聲。
“2018年3月12日,你讓人把她的右手打骨折,就因為她在勞動改造時拿了第一;2019年夏天,你買通獄警,讓她在暴雨天跪在操場三個小時,就因為沈辰宇給她寄了一封沒署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