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錯還是誰的錯。
另一邊,祈君月帶著一眾人回到蕓蓉宮,當即就有幾位婢女為她脫披風倒茶水。
她神色從容地翻著手中的虎頭紙鳶,心里不禁感慨:還是李錦那女兒手里拿的好看。
她把紙鳶交給丫鬟,“這個我不要了,再去找找有沒有蝴蝶樣式的。
”那丫鬟自作聰明地以為太子妃這是嫌剛才在花園見到那李氏覺得晦氣,這才讓她丟了這紙鳶,于是馬上接話:“娘娘,這紙鳶還是燒了好,去去晦氣。
”原本她以為順的是太子妃的意,沒想到太子妃聽了這話,面上卻是明顯的不悅。
祈君月蹙眉,把擦手的帕子仍回銅盆里,上下打量那丫鬟一眼:“你是我姑母派來的?”那丫鬟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耐心不足的祈君月趕走了。
祈君月的好心情都沒了,她心里煩悶極了,她姑母就是祈皇后,她作為家族的棋子嫁進東宮不成,還要日夜受那姑母皇后的監(jiān)視,不僅如此,她還被授意去干一些為人不齒的后院爭寵的事情。
這八年,她已經(jīng)處理了太多皇后的眼線,回避了諸多上面下達的命令,李錦她是能避則避。
好在,李錦也很配合,從不恃寵生嬌,仗勢欺人,她安于一隅,對她也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以禮相待。
當晚,李鉉就來了蘭臺小筑。
他先是去看了兒子女兒一眼,見他們睡著,轉(zhuǎn)而又來到李錦的主臥。
可不想?yún)s吃了閉門羹,主臥的房門從內(nèi)里落鎖,關(guān)的緊緊的。
他嘆了一口氣,嘗試著敲門,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得貼著房門,壓低聲音就著房門間隙同里面的人說話。
“今日又怎么了?可是生病了?”李錦在屋里聽了,不做反應(yīng),仍在燈下縫著那孩童小褂,屋外沉默了一會兒,又傳來聲音,“可是在為那天孤沒讓你見弟弟而生氣?”風吹燈曳,她抬起頭,完成縫制小褂的最后一步,剪掉多余的線,拿起打量一番,覺得滿意后,好好地疊起來放在塌上的小桌上,又脫掉身上的披風,熄燈,往床頭走去。
中間她停了下來,對著門口語氣沉沉,“殿下,請回吧,我先睡了。
”李鉉在外面苦笑了一聲,再次悻悻離去。
他該滿足的,如今,她已嫁給了他,他們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女,還有什不滿意的。
肅王府,棲華院。
上午,傷華和李棄在書房玩鬧了一場,終以李棄的連連歉聲和溫柔哄勸結(jié)尾。
她對于這些很是受用,一個愿意哄那另一個當然要受著了,不然還有什么情趣可言。
吃完午食,他又帶著她在院里散步,走到一處墻角,他拉過她的手,側(cè)頭詢問:“你還記得那顆綏樹嗎?宮里偏院的那顆?”那顆綏樹啊,她當然記得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顆歪脖子樹了。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傷華記得她剛住進那偏院的時候,那樹還在隔壁院里挺直的矗立著,仿佛無人可撼動它筆直的身軀。
不過,后來,也不知怎么回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樹就越長越歪了,從前她那個院子只能看見那綏樹枝繁葉茂的一角,后來那樹直接整個長歪進她的院子里了。
到了初春,綏樹開花的日子,那虞花全都綻放給了她。
等到花落的時候,花也都落進了她的院子里,那是她見過最絢麗的色彩。
后來,她死了也是被埋在那綏樹下面,看來她和這綏樹還真是有緣。
不僅如此,綏樹還讓她有一種很親切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