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章（第1頁）

第二天祁淵派人來喊洛寧，說是讓她匯報昨天在王家探問來的消息，洛寧穿著整齊，隨著那人前往祁淵后堂的內(nèi)書房，心里疑惑，看著身旁高瘦的馬尾少年問詢問道：“馮副將，昨天你不都聽到了嗎？怎么還要我再去說一遍。

”馮亦稍顯青澀的面龐有些赫然，臉皮一熱，解釋道：“洛姑娘你耳朵可不是一般的好使，我在屋頂才輕輕挪了一片瓦，你就在房內(nèi)沖出來了，我啥都沒聽著。

”洛寧心里有點驚訝，畢竟之前對自己的武力值也沒什么參照物，聽馮亦這樣描述，自己可是厲害的有些不一般。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馮亦沖著內(nèi)室弓腰捧手：“大人，洛姑娘到了。

”里面?zhèn)鱽矸喖垙埖穆曧懀鍖幱致犚娎锩娴娜藬R下筆，凌冽低沉的聲音響起：“知道了，去忙吧，讓她進來。

”馮亦便退下了，洛寧抬腳邁進去，想笑得討喜些但又不太熟練，喊了一聲祁大人，最后沖著祁淵的方向笑得僵硬而尷尬。

祁淵沒有抬頭，好看的眉頭擰起疙瘩，平日冷然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全然只充斥著被衙務(wù)淹沒的疲憊和倦怠，張家白菜李家雞蛋，個個芝麻大的事爭的沒完沒了。

老天爺！他之前以為衙門清閑才硬是要了這差事方便查私鹽案的，真是大錯特錯！祁淵抽空抬頭看了她一眼，忙中偷閑指了下靠墻的凳子：“坐，王家遺孀和兩個孩子說了什么全都復述一遍，包括一些不尋常的其他細節(jié)。

”洛寧仔細回憶：“王夫人覺得她丈夫就是護著顧嫣然的三皇子凌霄做局殺掉的，她的意思之前不想配合衙門，也是覺得把所有線索告訴你們，你們反而有可能有人提前透露給三皇子，她們娘仨到時候反而更危險。

”祁淵翻閱衙務(wù)的手滯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眼里復雜神色一閃而過，王夫人說的沒錯，上一世他為了顧嫣然插手私鹽案，將王夫人說的線索不經(jīng)意間透露給了顧嫣然，再順著線索查下去的時候，竟然被清理的痕跡全無，彼時他還覺得王夫人滿口胡謅不堪信賴。

祁淵認真看了洛寧一眼：“只表述，不揣測。

這些是王夫人自己說的，還是你根據(jù)王夫人的話揣測的。

”洛寧擺手：“他家孩子抵觸你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王夫人一家子情義中人，即便我不說，你也能從她們對你們的態(tài)度里窺得一二。

”祁淵默然，示意洛寧繼續(xù)說，洛寧想了想：“王夫人覺得，王之維最后死的那般狼狽難堪，就說明了害他之人擺明了是在毀她丈夫清譽，而她丈夫做副使那些年規(guī)規(guī)矩矩，只有私鹽案一事纏身，雖事后在官場舉步維艱處處受阻，但在百姓們眼里，實是心有大義的英雄。

”“所以？”祁淵聲音低沉的蠱惑著洛寧。

“所以，王夫人覺得，我可不是說我覺得，我說王夫人覺得，只有顧嫣然有sharen動機。

”祁淵難掩心中暢快，笑意漫上眼底，終于通過別人的嘴，把事情繞回了顧嫣然身上，他很滿意。

祁淵收起表情，神色淡然：“抱歉洛姑娘，這些推測還不足以證明你在這場兇殺案的無辜。

”洛寧自信起身，神秘兮兮的走過來，先是沖著祁淵邪魅一笑，而后彎著腰半伏在桌子上，手指一勾，示意祁淵過來些，仿佛有什么驚天大秘密一般。

祁淵被她神經(jīng)兮兮的笑容駭?shù)念^皮發(fā)麻，二人此刻只有約摸三拳的間隙，祁淵覺得自己鼻尖嗅到的那股清甜的槐花香味一定是從洛寧身上飄過來的。

他清了清嗓子：“這是在衙門，有什么事情洛姑娘大聲說便是。

”洛寧起身站直，但一臉疑惑：“祁大人，機密不都是小小聲說的嗎？”祁淵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都是話本里表現(xiàn)的夸張，沒有的事。

”洛寧心想好吧，本來她覺得這個事知道的人越少對調(diào)查越有利，也就會對她洗清嫌疑更有利，她恢復平時中氣十足的聲音：“王之維最后一次出門去了西市妙栗坊找了一個姓陸的男子，年齡不知長相不知。

”祁淵沒想到這么重要的事情她能忍住最后說，更沒有想到洛寧真的能找到這么直接的線索，低沉的嗓音里有些許激動：“你說什么？”洛寧倒是實在，祁淵怎么問她便怎么答：“我說，王之維臨死前去見了西市妙栗坊一個姓”外頭老鄭高昂隨和的嗓音打斷了洛寧的話，屋里將老鄭言語聽清的二人霎時如墜冰窟，老鄭沖著這邊喊道：“是嫣然姑娘吧？怎么來了也不進去？祁大人可能是忙著沒聽見你敲門，你且進去就是了。

”屋內(nèi)二人聽著門外甜美的嗓音，面面相覷，只聽著顧嫣然回了老鄭的話，說自己剛到，馬上就進去。

祁淵趁她還沒走進來伸手撐著起身，彎著腰半伏在桌上，洛寧倒是識時務(wù)，趕緊將耳朵湊過去，祁淵連問：“快仔細想想何時有腳步聲靠近的？不知被她聽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