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這高矮組合剛消失在街口,后腳衙門口就鉆出個圓溜溜的腦袋,他四下看了看,不敢確定李奎和洛寧已經(jīng)走遠,又扶著衙門厚重的木門朝外使勁踮著腳,探出半具肥美的身軀。
正是捕頭老鄭。
老鄭低聲對著站在他身后的高大身影說道:“大人,走遠啦,你趕緊去吧,我在這兒守著,別教他們打了個回頭陣來。
”祁淵對這個衙門整個工作體系里所有人員表現(xiàn)出來的隨意感到無語,只好出口安排老鄭:“你站直了,就像平時值班那樣就行,不必這么”說罷祁淵伸出手對著鄭捕頭妖嬈的身姿尷尬比劃著:“不必這么呃怪異。
”理解力超強的老鄭立馬站的筆直,祁淵不再理他,拂袖朝著洛寧的小偏房走去。
據(jù)老鄭說,這兩日他當著洛寧的面查了一次洛寧的包袱,翻來覆去就幾件換洗衣裳和鞋子,又趁著洛寧呆在案卷室,悄摸溜進偏房自己翻了兩三遍,并沒有祁淵說的一些看起來不太對勁的東西,都對勁的很。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祁淵對他的工作能力徹底死心,只好安排老鄭在門口守著,自己再好好查看一番。
主要是那日顧嫣然讓婢女把行李遞給洛寧時他就在現(xiàn)場,不大的一個小包袱,確實好翻,祁淵突然想起前幾日洛寧在審訊室里欲言又止的那句話,戶籍契書和和銀子?祁淵拿過錢袋端詳,真是品味奇特,櫻花粉色的錢袋一面歪歪扭扭繡著一只黑白色的山鬼吧大概,祁淵被丑到好奇心燃起,轉(zhuǎn)過來查看另一面繡著很好,是一張繡工拙劣的灰驢臉。
什么愛好啊這……有沒有可能,這個洛寧在腦傷之前就有些什么精神疾病。
祁淵閉眼一瞬,轉(zhuǎn)而決絕的睜開,拉開抽繩,有幾十文銅板錢,還有一打整齊疊好的銀票。
祁淵又仔細捏著錢袋的布料感受了一下,并無夾層。
鬼使神差的,祁淵想打開那幾張銀票看看數(shù)目,如果數(shù)額巨大的話,也能當做洛寧被maixiong殺王之維的佐證之一。
一錢、兩錢、三錢、四五六七八。
祁淵被氣的冷笑出聲,真是服了,一百文錢就拿去換銀票的謹慎人士也算被他給遇上了,加一起還不到一兩銀子,不怪她天天扎堆兒撿賞錢。
祁淵顛了顛錢袋,銅板里面有個圓圓的小紙棍漏出頭來,祁淵輕輕展開,是顧嫣然的筆跡,意思大概是真兇還未被抓捕歸案,應(yīng)該全力配合祁淵查案等等諸如此類勸導洛寧配合的話語。
行文措辭十分大義凌然,義正言辭。
如果沒有這封信的話,祁淵心里還有一絲洛寧和顧嫣然在唱雙簧的嫌疑。
祁淵看向信紙的眼神帶著譏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顧嫣然上趕著把洛寧朝衙門送,她只是知道他祁淵如何圍著洛寧打轉(zhuǎn)兒也不會有任何線索。
顧嫣然還是太了解自己,以他的能力,越是認真查下去,越能洗清洛寧的嫌疑,可反過來說,如果自己品行低劣些,給洛寧屈打成招匆匆結(jié)案誰人又能奈他何。
前世種種掠過祁淵眼前,他苦笑一聲,說不準自己前腳把洛寧屈打成招,后腳顧嫣然就會莫名奇妙多出一些能讓自己身敗名裂的證據(jù)出來。
顧嫣然,這一世我偏偏不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