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無法辯駁,確實(shí)是相親,雖然他原本不知情。
傅逢朝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慢慢捻滅煙,垂著眼忽又道:“她說的從前,是多久之前?”
梁瑾的神思慢了兩秒,才聽懂他指的是剛鐘樂怡說的那句話。
傅逢朝重新抬眼,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梁總,你跟從前不一樣嗎?”
別人這么說時,梁瑾心頭雖有波瀾也不會真正往心裏去,但此刻問他的人是傅逢朝,他避不開這雙眼睛,到底心虛。
“……你沒見過我以前什么樣,有什么好好奇的?!绷鸿銖?qiáng)鎮(zhèn)定說。
傅逢朝點(diǎn)頭:“倒也是?!?/p>
“所以你以前是什么樣?”他又問。
梁瑾幾乎哽住,默了一瞬,也問:“你會對我的事情感興趣?”
如果他只是梁瑾,傅逢朝當(dāng)然不會。
傅逢朝的神色轉(zhuǎn)淡,聲音也是:“走吧,既然來了,到處逛逛?!?/p>
這一段長廊走到底,有一處書齋,邁步進(jìn)去便聞到陣陣筆墨香,有上了年紀(jì)的老者在這裏練字。
傅逢朝駐足在旁看了一陣,對方抬頭見他看得專註,問他:“你對這個有興趣?”
傅逢朝與人閑聊起來,也許是他得了對方眼緣,老者說要送幅字給他,問他想要寫什么。
傅逢朝垂眼想了想,說:“就寫‘恰逢蘭時,歲歲朝暮’?!?/p>
梁瑾自一旁書架上抽下本書翻了幾頁,聽到這句神情凝了凝。
蘭時是他外公當(dāng)年給他取的小名,年幼時外公將他抱到膝頭,握著他的手寫下這兩個字時,告訴他蘭時就是春天的意思,說適合他這樣活潑的個性。家中那么多長輩只有他外公喜歡他更勝他哥哥,可惜他外公外婆去世后,再沒有人這樣叫過他,再后來就連梁玦也不存在了。
他只是沒想到,從前偶然與傅逢朝提過一次的事情,他竟然也記得。
眼眶有些發(fā)酸,梁瑾合上書塞回書架上。
傅逢朝讓書齋工作人員幫自己將這幅字拿去裝裱,回頭見他站在書架邊略微失神,走過來,輕敲了敲旁邊木質(zhì)的墻壁。
“你在發(fā)呆?”
梁瑾回神搖搖頭:“走吧。”
走出書齋便是園林西門出口,梁瑾看看時間,打算直接去醫(yī)院,打電話跟他爺爺說了一聲先走。
但他是坐老爺子的車來的,這會兒要走只能打車。
幾分鐘后傅逢朝的車開過來,降下車窗示意他:“上車?!?/p>
梁瑾原本想拒絕,被傅逢朝目光緊鎖著,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繞去了副駕。
“我去醫(yī)院拆線?!鄙宪囍笏f。
傅逢朝踩下油門。
車開出去,梁瑾想起傅逢朝之前說的來見公司董事,順口問他:“華揚(yáng)是不是要變天了?”
“嗯,”傅逢朝說得隨意,“快了,趁早把事情解決了,免得之后云琴島項(xiàng)目正式開工時又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