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個人騙了十年、瞞了十年,這么多年所有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痛徹心扉都像是一場笑話,天人兩隔的深情不過是他單方面的獨角戲,梁玦根本不在意。
從頭至尾不過是梁玦拋棄了他。
“傅……”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了哪裏?”傅逢朝開口,嗓音極致沈啞。
梁瑾的目光閃爍,他從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傅逢朝——風(fēng)霜在他眼中凝結(jié)成深冰,熔漿流火翻涌其下,極力克制亟欲爆發(fā)。
梁瑾答不上來,他本能地感到心慌,不顧一切地想逃。
落在睫毛上的雪化進(jìn)他眼裏,如要落淚一般。
傅逢朝看著他臉上纖毫畢現(xiàn)的神情,終按捺下心間狂浪。
不行。
不能就這么放過他,不能就這樣輕飄飄地原諒他。
他要梁玦親口說出來,真正在他面前坦白承認(rèn)自己是誰。
前方的車流逐漸動了,背后有人按下喇叭催促。
傅逢朝松開手,后退了一步。
“你要去公司去吧?!?/p>
梁瑾愈覺不安:“……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上車。”傅逢朝沒多少起伏的聲音道。
司機也伸頭提醒:“小梁總,車要往前開了?!?/p>
梁瑾只惴惴看著眼前的傅逢朝:“你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必,我自己的車在后面,一會兒司機會開過來?!?/p>
傅逢朝看似已恢覆正常,卻分外冷淡。
他再一次道:“你先上車?!?/p>
后方的車輛不斷催促,梁瑾只能拉開車門上去,視線一直跟隨還在車外的傅逢朝。
傅逢朝退去護(hù)欄邊,目送他的車慢慢開出去。
車中梁瑾回頭,凝視那逐漸遠(yuǎn)去猶在風(fēng)雪中的身影,直至再看不見。
雪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