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一起合照過的那個郵筒倒了,我扶不起來,我是不是挺沒用的?可惜那張照片你當時忘了發(fā)給我?!?/p>
【云琴島的項目拿下了,雖然中間出現(xiàn)了一點波折,結果還算好。等音樂廳建成,我再拍照片給你看,很快的?!?/p>
【今天來淺灣碼頭看你,對不起這么多年一直沒回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為什么我總覺得在這個地方感覺不到你的氣息?】
【我打算回國了,你再等等我吧?!?/p>
疼痛和澀意如山呼海嘯席卷而至,全在這些跨越時空而來的只言片語中。
梁瑾幾乎站不住,他想起傍晚自己走進教堂的那一刻,傅逢朝看過來的那個眼神,終于明了。
這么多年傅逢朝一直抱著無望的期望在等待,他自私地想再靠近那個人,卻又懦弱地不敢承認自己是誰,他何其卑劣。
落地玻璃窗上映出這一刻梁瑾模糊的臉,在夜色昏冥裏支離破碎。
痛徹心扉的滋味,真正嘗到透徹。
門鈴聲響起時,梁瑾站在洗手臺前正不斷往臉上澆著涼水。
近似自虐式的窒息感勉強壓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他撐著大理石臺面艱難抬頭,看向鏡中自己黯淡無光的眼,在渾噩間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
傅逢朝等了好幾分鐘,房門才從裏頭拉開。
梁瑾額發(fā)shi亂,神情有些遲滯,眼眶略紅,嗓子也?。骸坝惺聠??”
傅逢朝的目光一頓,問他:“去不去吃飯?”
梁瑾盡量平靜地點了點頭。
傅逢朝轉身先走,他也稍稍平覆心神,跟上去。
他們?nèi)ロ攲硬蛷d,傅逢朝點餐時,梁瑾始終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tài)。
傅逢朝此刻就坐在他身前,一舉一動都牽扯住他的神經(jīng),他卻不敢表露太多。
對面座的人忽然將餐單推過來:“你看看?!?/p>
梁瑾沒有翻開,回神直接和旁邊侍者說:“跟他一樣就行?!?/p>
傅逢朝盯著他兩秒,將餐單拿回去,翻到最后掃了眼,示意侍者:“再加一份草莓慕斯?!?/p>
梁瑾慢慢抿了一口杯中薄荷水,沒有接腔。
這裏是一間很有情調(diào)的法式餐廳,只有他們倆共進晚餐,仿若一場約會。
傅逢朝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說起他來這裏的目的。
“我爸是華揚最大股東,想要從我二叔手裏拿回公司,必須先拿住我爸,逼迫他站在我這邊,只能用點非常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