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總,你跟梁玦像嗎?”
梁瑾的呼吸滯了一秒:“……為什么問這個?”
“梁玦說不像,”傅逢朝直直看著他的眼,“他說你跟他除了長得一樣,個性截然不同,我本來也以為不像。”
梁瑾啞然。
“你是他嗎?你如果不是,為什么要一再讓我產(chǎn)生錯覺?”傅逢朝抬起的手點了點自己太陽穴,“梁總,我這裏沒那么清醒,你可以當(dāng)我有病,治不好的那種,我不想病得更厲害?!?/p>
傅逢朝說著“有病”時,像眼裏原本那一點微渺的亮意也隨之熄滅,只剩夜的無邊深黯。
梁瑾看著他這樣,只覺心臟被人緊攥住,整個xiong腔都在疼,每一根神經(jīng)都被牽扯,無一幸免。
“對不起?!彼D聲道歉,除了重覆這三個字,找不出任何別的詞。
“你沒有對不起我,”傅逢朝看著他,想著這個人還是這樣,連難過時眼睫耷下的弧度都與梁玦一模一樣,越是這樣越叫人迷惑,“我是看著你很煩,可你對不起我什么?是梁玦不要我了而已,你根本不用替他這樣過度關(guān)註我?!?/p>
梁瑾本能否認(rèn):“他沒有?!?/p>
“沒有嗎?”
傅逢朝自嘲諷笑。
梁瑾又一次被他問住。
無論是傅逢朝以為的梁玦為了救別人放棄生命,還是他所選擇的自我抹殺,其實都一樣,一樣是將傅逢朝排除在外。
當(dāng)年他確確實實舍棄了傅逢朝。
站了太久傅逢朝一只手撐住了旁邊的木質(zhì)扶欄,稍稍靠過去,既疲憊,腳踝傷處的疼痛也讓他格外不適。
梁瑾回神,伸手扶了他一把。
傅逢朝忽然反手扣住了他手腕,用力捏緊,眼神格外兇厲:“你如果不是梁玦,就別來招惹我?!?/p>
梁瑾甚至沒有做出反應(yīng),傅逢朝已經(jīng)松開手。
他下意識回握住過去,傅逢朝神色一頓,梁瑾如被他目光燙著一般放開。
“抱歉,”他只能道歉,極力壓下心頭驚浪,避開了傅逢朝的眼神,在還能呼吸前勉強(qiáng)說,“……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p>
梁瑾離開,身影很快遠(yuǎn)去。
傅逢朝垂眼,面無表情地盯著剛被他碰觸過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