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淡讓對方有些局促,試著找話題:“傅先生是跟朋友一起來這邊度假的嗎?”
傅逢朝沒有回答,而是問:“你那晚拉的曲子,是門德爾松的春之歌?”
青年聞言有些意外:“是啊,你知道?傅先生一定是懂音樂的人,才聽得出來?!?/p>
傅逢朝只道:“這首春之歌是鋼琴曲,比較輕快跳脫,并不十分適合大提琴的音色,用大提琴拉奏這首曲子的人也不多,你為什么會想到選這首?”
“大概我比較喜歡挑戰(zhàn)高難度吧?!鼻嗄晷ζ饋?。
傅逢朝慢慢抿了一口咖啡,想到的卻是當(dāng)年梁玦說的,因為這首曲子裏真的有春天的氣息。
他遇見梁玦的那天,正是春日光景最好時。
分明孤高矜傲,卻在陷入回憶的這一刻眼中有了難得的溫情,對面之人看著這樣的傅逢朝,忍不住問:“傅先生,我能不能加個你的聯(lián)系方式?”
傅逢朝的眉峰動了動。
自餐廳出來,陶泊眼尖先看到前方露天咖啡座裏的倆人,示意梁瑾:“你看那不是前天晚上在酒吧彈琴的那個?他怎么在這裏?”
梁瑾只看了一眼錯開視線:“走吧,別人的事情少管?!?/p>
他們往另個方向走,陶泊八卦道:“看起來他的腳是沒什么事了,還能跟人坐這裏談笑風(fēng)生,所以那晚這位傅大少真是英雄救美?他也跟那個徐笙一樣,口味別具一格?”
傅逢朝瞥著走遠的背影,低頭靜默一瞬,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對面之人見他不出聲,猶豫著還想說點什么,傅逢朝已經(jīng)擱下咖啡杯起身。
青年一楞:“……傅先生?”
傅逢朝留下咖啡錢,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必要,走了?!?/p>
陶泊話出口,忽然想起自己表哥對那位傅大少超乎尋常的關(guān)心,聲音頓住,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他。
梁瑾走得很慢,放空的目光凝視前方,眼裏像蒙著一層什么。
陶泊呆了幾秒,抬手扇自己一巴掌:“我又在胡說八道了。”
梁瑾回頭,被他這略顯滑稽的舉止逗樂,緩緩笑起來。
陶泊松了口氣:“……那什么,你真不跟我去浮潛???”
“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註意安全?!?/p>
陶泊便只能算了:“好吧,那我不回房了,先走啊。”
“嗯?!绷鸿克退x開,視線偏過,落向遠處的咖啡館。
傅逢朝已經(jīng)不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