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想這樣,他愿意被傅逢朝鎖起來,只要傅逢朝別離開他。
“你不要走。”他再次祈求,拉住傅逢朝手臂,帶動鎖鏈晃蕩。
“下次別給我傳字條,字太丑了?!?/p>
傅逢朝也坐下,終于妥協(xié)。
天色逐漸晚了,窗外日暮時分的雪景有幾分慘淡。
很遠(yuǎn)處有爆竹聲隱約傳來,也可能只是錯覺。
管家送來晚餐,提早下班。今晚除夕夜,偌大山莊裏真正只剩他們,雖然梁瑾本也走不出這間房間。
梁瑾中午因為發(fā)燒只喝了一碗粥,現(xiàn)在才勉強(qiáng)有了些胃口,第一次能和傅逢朝一起過年,雖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他不想掃興。
“有沒有酒?”
“生病了不許喝?!备捣瓿苯泳芙^他。
“我就喝一杯紅酒。”
梁瑾的眼裏寫著堅持,片刻,傅逢朝起身,下樓去拿了酒來。
梁瑾倒酒進(jìn)嘴裏,輕舔了一下唇,問傅逢朝:“你以前怎么過年的?”
“不記得了?!备捣瓿琅f冷淡,低著頭在看手機(jī),隨手回覆消息。
梁瑾小聲問:“能不能把我的手機(jī)還給我?”
傅逢朝的神色一頓,抬眼:“要手機(jī)做什么?”
“今天除夕,我不回去總得跟家裏說一聲吧。”梁瑾解釋。
“梁玦,”傅逢朝忽然道,“被逼著做別人既然辛苦,那就不要做了。”
梁瑾楞了楞,昨日與傅逢朝對峙時自己的訴苦,原來他都聽進(jìn)去了。
梁瑾苦笑:“沒法不做,梁玦這個名字已經(jīng)銷戶了,一個死人在法律上沒法死而覆生,我就算去把名字改回去也沒有意義,名字只是代號,在別人眼裏我還是梁瑾?!?/p>
傅逢朝沈著臉沒接話,梁瑾心知自己這么說他或許會生氣,但不想說假話:“梁瑾還是梁玦,其實都一樣,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p>
“我說的是,”傅逢朝道,“不要再做別人期待的梁瑾,你的那些所謂家人,不值得你這樣。”
“我知道,”不必傅逢朝說,從他走出白莊決定跟傅逢朝坦白起,他就不想再繼續(xù)了,“我不是怕他們擔(dān)心,是不想他們來找麻煩,告知他們一聲。”
“不必,”傅逢朝不為所動,“要找麻煩找,隨便?!?/p>
梁瑾想著自己爺爺之前做的事,猶豫說出口:“我爺爺,他如果知道我在你這裏,可能會針對你……”
“怎么針對我?”傅逢朝譏諷一笑,“找人在華揚(yáng)的工程安全上動手腳?”
“……你知道了?”
“有心查總能查到,”傅逢朝漫不經(jīng)意地說,“只不過那個鐘常跑得太快,沒有證據(jù)而已?!?/p>
梁瑾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傅逢朝無所謂地道,“我說了我們以后就留這裏,除了你我不在乎別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