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遠不如你哥,”老爺子失望搖頭,“要是你哥還在,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說出這樣的話?!?/p>
這些話言語已經(jīng)激不起梁瑾心頭波瀾:“我哥十幾歲時最向往的其實是去做戶外探險家,他沒跟任何人說過,是我偷看他日記看到的,他比我更想要自由,但是他脾氣太好,他把機會讓給了我。
“你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同意了將他的骨灰灑進大海裏還他自由,別的時候他在你們這裏不過是一件用來提醒逼迫我的工具,一個完美傀儡具象化的符號,你們也從沒真正在乎過他想要什么,又何必假惺惺地一再提起他。”
梁老爺子面色鐵青:“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爺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梁瑾無意再說,“你身體才剛好點,我不想又把你氣出個好歹,就這樣吧,我順便去看看我媽,先走了。”
他站起身時他爺爺沈聲問:“你讓家裏人明天都去白莊,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給爺爺你祝壽而已。”
梁瑾留下這句,徑直離開。
他也沒去看姚曼思,直接回去了。
路上秘書打來電話,告訴他接到律師那邊反饋的消息,傅逢朝要被扣留二十四小時:“之后如果沒有進一步證據(jù)能證明他bangjia你,警方那邊肯定得放人。還有就是,他們讓你明天還要去配合調(diào)查,順便做一個心理評估?!?/p>
“明天下午去?!绷鸿馈?/p>
他回到柏琗公寓已經(jīng)快十一點,這么久沒人住的地方更顯得冷清。
進門梁瑾把家中所有燈都打開,發(fā)覺自己竟然又變得不習(xí)慣了。之前被傅逢朝關(guān)著哪怕沒那么自由至少心裏是安定的,現(xiàn)在一個人回到這裏,那種無邊無際的冷好像也回來了,他確實沒法再堅持下去。
好在,就快結(jié)束了。
那把琴也被他帶了回來,放下琴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輕撫著木質(zhì)的琴身,指尖感受到的觸動讓他微微發(fā)顫。
如果沒有傅逢朝,他可能永遠走不出這一步,幸好。
第二天中午前梁瑾準時到白莊,梁老爺子卻還沒出院,別說壽宴,這裏連一頓像樣的中午飯都沒準備。
梁瑾料到如此,一早讓他秘書挨個打電話通知,還是將家裏人都叫來了,也包括他的那些堂表叔伯姑姑們。
剛進來便聽一位堂伯在抱怨:“這是搞什么?說給老爺子祝壽把我們都叫來,結(jié)果連杯茶水都欠奉,老爺子人還在醫(yī)院裏,梁瑾這小子做事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不靠譜了?別是耍我們的吧?我看我們還是走吧?!?/p>
有人附和有人勸著再等等。
梁瑾停步在外面院子裏,被瘋跑出來的某個表姑家的熊孩子撞到。
小孩手上的玩具撞落摔成兩半,對著他又錘又打要他賠,他彎腰慢騰騰地撿起玩具,看一眼那大聲嚎啕的熊孩子,面無表情地站直身舉高手中東西:“要我賠?”
“你賠我!你個大壞蛋!”
自由落體的玩具摔得七零八碎,熊孩子大張著嘴楞住,模樣頗有些滑稽,隨即躺地開始撒潑打滾。
梁瑾懶得理,大步進去。
陶泊比他還晚一步過來,在后面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梁瑾進門,客廳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才停住。
他的兩個姑姑和姑父也在,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爺爺不是還在醫(yī)院裏?我們剛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坐吧?!绷鸿獩]急著解釋,示意眾人都坐。
他沒有提他爺爺?shù)氖拢袔蛡蛏蟻聿?,與人閑聊起家常,問起各人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