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姐……雨薇……」林晶晶看到她們,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讓兩人進(jìn)屋,屋子里有些凌亂,床頭放著幾瓶藥,她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飛揚。
「最近……還好嗎?」蘇婕輕聲問。林晶晶勉強笑了笑:「還行,醫(yī)生說按療程,該治療就治療。」她沒給蘇婕她們倒水,怕她們介意,「現(xiàn)在想找工作,但是……找不到。」
蘇婕看著林晶晶憔悴的樣子,想起當(dāng)初就是她帶自己入行,教了很多東西?!妇Ь?,你要是缺錢……」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晶晶打斷:「不用了,我有積蓄?!?/p>
然后,林晶晶眼淚終于掉下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什么傻話。你當(dāng)初那么照顧我,要不是你,我在會所都撐不下去?!瓜肫饎?cè)胄袝r的艱難,如果不是林晶晶的幫助,蘇婕大概只會被吃干抹凈。
林晶晶嘆了口氣,看著窗外,「在日本接那單真是昏了頭,為了那點錢……」
看著林晶晶的處境,蘇婕心里五味雜陳。這就是她們的宿命嗎?為了生存不得不出賣身體,卻隨時可能被病痛、暴力或者別的什么奪走一切。
三人坐了一會兒,林晶晶第一次給蘇婕講起自己的過去——她13歲就輟學(xué)了,家里爸媽離婚,誰都不要她。
她跟著一群小太妹混,到處玩,后來,在身體發(fā)育成熟的年紀(jì)上,一個有錢的老男人看上了她。那個「叔叔」給她買衣服、化妝品,帶她去高檔地方玩,說是要照顧她。
蘇婕能想象那個畫面:一個小女孩,因為家庭的破碎而早熟,被那些虛假的溫暖和關(guān)懷迷惑。那個男人大概也是用這種方式,讓林晶晶心甘情愿地被他拿走了第一次。
「叔叔」讓她喝了些酒,然后溫柔地脫去她的衣服。她疼得哭泣,但更多的是對這份「愛」的感激。從那以后,她就成了「叔叔」的玩物。
「乖,叔叔疼你?!惯@句話伴隨著她的青春期。她的身體在叔叔身下綻放,在欲望中沉淪,直到「叔叔」玩膩了她,像丟垃圾一樣把她扔掉。
林晶晶很聰明,學(xué)東西很快,但青春已經(jīng)空耗了過去,她沒有別的路可以重來,勉強熬了一個高中的畢業(yè)證,但沒有辦法維持生計。直到來到夜色皇后,她才找到一點安全感。在這里至少有規(guī)矩,不會像以前那樣任人宰割。
20出頭的林晶晶眼神里早已沒了天真,她玩的很開,在客人見游刃有余,賺來的錢立刻就花,完全不虧待自己,會所的姐妹們往往把她當(dāng)成是水性楊花,見錢眼開的那種女人。
蘇婕也曾以為林晶晶是這樣的,只是她熱心腸,會幫助姐妹,所以蘇婕對她還是高看一成的。但今天蘇婕才知道,她那些放縱只是無奈的掙扎,她的人生早就毀了。
地鐵緩緩駛離城郊站臺,蘇婕和楊雨薇坐在角落里,兩人都沉浸在剛才探望林晶晶的情緒中。曾經(jīng)那個帶著新人、無所不能的林晶晶,現(xiàn)在卻蜷縮在那間破舊的出租屋里。
「小婕姐……」楊雨薇終于打破沉默,聲音很低,「今晚那個方少……不會像那次的……」她說不下去了,手指不自覺地玩弄著發(fā)梢,把它弄得卷曲。
蘇婕知道她在想什么,楊雨薇害怕前陣子那件事重演——那天的包廂里,幾個客人給她灌酒,然后輪流要了她。雖然這在會所并不罕見,但對剛?cè)胄械臈钣贽眮碚f還是太過刺激。
那天本該是普通的一場陪酒,開始只是正常的灌酒助興。但幾個男人酒過三巡后,氣氛突然變了,楊雨薇醉了,沒有能力反抗,那天在場的也沒有熟悉的姐妹,沒人幫她解圍。
男人粗暴地進(jìn)入她時,楊雨薇咬著嘴唇忍著痛。在一次次的沖擊中,她的身體居然開始有了反應(yīng)。生理的快感和心理的屈辱交織在一起,讓她既想逃離又無法自拔。
「騷貨,這就受不了了?」面對著如魚肉般任人宰割的楊雨薇,男人們粗俗的話語和嘲笑聲讓她身體更加敏感。
楊雨薇又慶幸那天沒有被熟悉的姐妹看著這一幕,那太過羞恥。
「別擔(dān)心,」蘇婕輕聲安慰,「方少雖然紈绔,但不會太過分。而且有我在?!顾呐臈钣贽钡氖?。
「記住我教你的,」蘇婕壓低聲音,「如果客人太過分,就說要去洗手間,但別進(jìn)包廂的,出去找負(fù)責(zé)點單的公主或者服務(wù)生,讓他們找周姐。」她看了眼四周的乘客,繼續(xù)說,「方少這種公子哥,其實最好搞定。你只要……」
兩人在角落里小聲交談,列車在隧道中穿行。
「小婕姐,」楊雨薇突然說,「我們會不會也變成林晶晶那樣?」
地鐵駛向市中心,車窗外的燈光越來越亮。璀璨的霓虹下,夜色皇后會所正等待著她們的到來。而在那個奢華的地方,等待她們的會是怎樣的際遇,沒人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