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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驚魂，偶遇，等待（第5頁）

&ot;現(xiàn)在的家雖然小了點，但媽媽說等她賺夠錢，我們就又能住大房子了。&ot;彤彤甜甜地說，&ot;媽媽現(xiàn)在工作很辛苦，經(jīng)常晚上才回來。但她說等我長大了，就不用這么辛苦了。&ot;

聽到這里，青然的心揪了一下。蘇婕把所有的苦都咽在肚子里，在女兒面前始終維持著堅強樂觀的形象。她用客服工作的謊言，保護著彤彤純真的童年。

&ot;媽媽以前可漂亮了，&ot;彤彤驕傲地說，&ot;她會彈鋼琴，畫畫，還會做好多好吃的。現(xiàn)在她也很漂亮，就是總是很累的樣子。&ot;

青然想象著曾經(jīng)的蘇婕，那個被丈夫?qū)檺郏两谛腋Ｉ钪械呐?。她會穿著?yōu)雅的家居服，在寬敞的客廳里彈鋼琴，會在陽光明媚的周末帶著女兒去公園野餐。那時的她，該是多么光彩照人啊。

現(xiàn)在想來，蘇婕身上那種優(yōu)雅知性的氣質(zhì)，正是那段美好歲月留下的印記。即使生活再艱難，她也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尊嚴和修養(yǎng)，這讓青然更加心疼她。

翻了個身，青然看著手機上蘇婕的照片。他多希望能讓蘇婕重新過上那樣優(yōu)渥的生活，讓她不用再在夜場里虛與委蛇，讓她能重新做回那個幸福的母親。但現(xiàn)在的他，還太年輕，還沒有這個能力。

&ot;還有四年多，大學畢業(yè)了，我可以幫她。&ot;青然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他要讓蘇婕重新過上那種生活，讓彤彤重新住進大房子，讓這對母女不用再為生活奔波。

顧青然躺在床上，回想著彤彤下午說的那些話。小女孩雖然不懂大人的世界，但那些零碎的記憶還是透露出了許多信息。

&ot;以前有些兇兇的叔叔來家里，&ot;彤彤皺著小眉頭說，&ot;他們說話很大聲，媽媽就讓我躲在房間里。后來我們就搬家了，媽媽說新家的地址誰都不能告訴。&ot;

青然聽得心里一緊。那些&ot;兇兇的叔叔&ot;想必就是催債的人。他能想象到蘇婕為了保護女兒，在那些人面前是多么無助。也正是為了躲避這些人，她才不得不選擇在會所工作。

&ot;爺爺奶奶想讓我去他們家住，&ot;彤彤繼續(xù)說，&ot;但我不想去。媽媽說等她工作穩(wěn)定了，就帶我去更好的學校。&ot;

原來她的公婆也想搶走彤彤的撫養(yǎng)權(quán)。青然明白了蘇婕的無奈，如果沒有現(xiàn)在這份&ot;工作&ot;，她既無法應付那些咄咄逼人的債主，也無法讓公婆對她的處境閉嘴。

想到那個雨夜，蘇婕站在河邊的絕望身影。當時的她一定是被各種壓力逼到了極限：債務、生活、公婆的壓力，還有對女兒的歉疚。如果不是迷戀蘇婕的自己悄悄跟著……青然不敢想象另一種可能性——蘇婕不在了，這個小姑娘的世界也會崩塌了。

&ot;媽媽說等她賺夠錢，我們就能過更好的生活了。&ot;彤彤天真的話語在青然耳邊回響，&ot;我相信媽媽，她最棒了！&ot;

青然感到一陣心酸。蘇婕在女兒面前始終保持著堅強樂觀的形象，但誰知道她每天晚上在會所要承受多少屈辱？為了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犧牲。

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是蘇婕發(fā)來的消息：&ot;弟弟，睡了嗎？&ot;青然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蘇婕或許正在中場休息，或許趁著上廁所的時間得到片刻安歇，但還惦記著自己。

突然，青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搖搖頭，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今晚又要失眠。他知道蘇婕現(xiàn)在的處境，知道她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他有能力了，一定要讓蘇婕和彤彤過上更好的生活。

&ot;睡吧，別胡思亂想了。&ot;青然對自己說。明天還要上課，還要為未來努力。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真正幫助到蘇婕和彤彤。

在喧鬧的包廂里，蘇婕優(yōu)雅地為客人斟酒。她的妝容精致，笑容恰到好處，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魅力。沒人能想到，這個在男人們之間周旋自如的女人，曾經(jīng)差點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青然的出現(xiàn)確實改變了她。那個雨夜之前，她被公公的強暴徹底擊垮。那個本該是親人的男人，用最卑劣的方式凌辱了她，讓她覺得自己永遠無法回到正常生活。在會所被客人們玩弄，她都可以用賺錢養(yǎng)家來說服自己，但被公公這樣對待，卻讓她覺得自己徹底淪為了一個下賤的玩物。

但現(xiàn)在不同了。每次想到青然純凈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她就能找到繼續(xù)堅持的力量。那個在河邊救了她的少年，用最單純的愛意治愈了她破碎的心靈。

&ot;小婕，你今天氣色特別好啊。&ot;旁邊的客人調(diào)笑道。蘇婕莞爾一笑，接過對方伸過來的手附在自己酥軟的掌心：&ot;您過獎了。&ot;她的應對自然流暢，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笨拙的新人。

包廂里觥籌交錯，男人們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但這些都不會再傷害到她。她知道在這個世界里，還有一個人真心愛護她，把她當成珍寶。更重要的是，下午看到青然和彤彤相處得那么好，讓她看到了未來的希望——至少那孩子可以更深入自己的生活，成為彤彤的……大朋友？或者，扮演別的什么角色。

&ot;來，小婕也喝一個。&ot;客人舉起洋酒。蘇婕則端起放了一顆櫻桃在其中的啤酒杯，陪著笑臉，輕呷一口。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絕望的女人。青然給了她重新做人的勇氣，讓她相信自己終有一天能夠擺脫這一切。

手機在包里震動，應該是青然睡前回復的消息。蘇婕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但很快又恢復了職業(yè)性的微笑。她要繼續(xù)扮演好這個角色，直到能夠完全脫離這個世界。因為現(xiàn)在的她，不僅要為彤彤活著，也要為那個真心愛她的少年活著。

包廂里的喧囂仿佛與她隔著一層紗，那些放肆的笑聲和污言穢語都無法觸及她的內(nèi)心。她知道，在這個夜晚的某處，有個少年正在想著她，這就夠了。

夜到了盡頭，蘇婕換下工作時的性感裙裝，心情出奇的平靜。這幾天因為和青然的親密關(guān)系而產(chǎn)生的困擾，在今晚突然豁然開朗。是啊，青然早就知道她的一切，卻依然用最純粹的感情來愛她，她又何必把自己束縛得那么緊呢？

休息室里，何青正在換衣服，一邊換一邊抱怨：&ot;我媽又找我要錢，說什么要給我哥家孩子買電腦，一開口就是一萬多。&ot;她嘆了口氣，&ot;家里人把我當提款機用，煩都煩死了。&ot;

蘇婕一邊卸妝一邊聽著，輕聲安慰道：&ot;你也別太慣著他們。&ot;她知道何青的家庭情況，父母總是逼她賺錢幫襯哥哥一家，完全不管她在大城市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林晶晶去日本玩了，據(jù)說順便會給人“伴游”賺一筆。于晴剛忙完一場就被王總接走，聽說王總最近對她很上心。休息室里比往常冷清，只剩下幾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