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那位嚴家老爺身邊左手邊的白衣秀士,神色便不由得慘白了幾分,勉強笑笑,卻不好說話。
而終于有人提到了這個問題,已經(jīng)憋了一晚上的眾人,便也皆按捺不住,紛紛道:“說的是,我倒不覺得那位走鬼大捉刀,真有膽子敢來!”
“呵,也是有趣,走鬼門道,卻找了位守歲做捉刀,咱們這里可是有鐵檻王駕前護法大將軍在此,論起守歲這一門里的長幼,沒準那捉刀來了,還得先給這位護法大將軍磕上一個頭呢……”
“春生先生確實不必擔心,嚴府這道鐵門檻,可不是什么人都邁得進來的!”
“……”
一群人大聲說笑著,倒也真?zhèn)€將這場間無形的壓抑沖得淡了些,眾人正要趁了這好氣氛,痛飲幾杯,卻也冷不防,人群里一位身穿銀色袍子,靴上雕花,頭戴紅冠的男子笑道:
“雖然我聽說了,那鎮(zhèn)祟府皇命都壓不住,曾受皇命親封的官州府君,都被一锏給敲成了土泥,但嚴家這鐵門檻,他定然是邁不進來的……”
“……”
另有一位全身裹在了黑色袍子里,只剩了一顆小腦袋在外面,瞧著就不大有精神的女子跟著道:“主要是那胡家門里的都是狠人,親戚都殺,殺兩個路人想來壓力不大……”
一句話說的場間氣氛忽然有些壓抑了起來,面面相覷,那坐在了嚴府老爺身邊的白衣秀士,更是驚的手里的酒杯都碰倒了。
捉刀堂官
“這是誰家?guī)淼耐磔???/p>
一片壓抑氛圍里,頓時不知多少人,齊刷刷的轉(zhuǎn)頭向那開口說話的黑袍女子看去。
心里都有些著惱,卻也沒認出她是誰來,但想來,能進嚴家這個門來赴宴的,自然不會是尋常之輩。
而且嚴家素來家防極嚴,想必她來之前,身份定然已經(jīng)查了個清清楚楚,自己認不出來,卻不代表別人認不出來,因此這會子便也沒有人問,本是人情局,憑白得罪了什么人便不值了。
只是當然也不能被她削了自家威風,便有人冷笑道:“他自在明州張狂,瓜州卻不可,皇命壓不住鎮(zhèn)祟府,那是皇帝死了二十年,只剩一道圣旨,頂什么用?”
“便是皇帝在時,圣旨壓不住的邪祟門道,難道還少了?而咱們瓜州,卻有鐵檻王在此,王氣匯聚,鎮(zhèn)祟府來了,不也得有個情面?”
“……”
“說得好!”
不待別人反應,便聽得一人高聲叫好,正是那穿著銀袍錦靴,腦袋上頂著一個紅冠的男子,他附手道:“花花轎子人人抬,走在這江湖上,誰不需要情面?”
“不講情面就沒朋友,沒朋友這江湖路怎么走?”
“……”
一番話說進了人的心里,然后便聽那腦袋都縮在了黑色袍子里的女子無精打采道:“可胡家狠就狠在憋了二十年,差點被滅門,都不找人幫忙,既不需要情面,那想來也不太給別人情面。”
“?”
這冷不丁一番話,又一下子使得這桌子上許多人繃不住了,甚至心里咯噔一下。
這時,倒是那位穿著杏黃袍子的醫(yī)館大掌柜,笑了笑道:“我等敬胡家,也敬鎮(zhèn)祟府,只是身居亂世,總要講個道理,那走鬼大捉刀好大的名頭,但先看看他,是否有本事進得了這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