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麻則是一聲厲喝,再度念咒。
剛剛米圈內的皂衣身影,便已經(jīng)將青衣惡鬼摁倒,如今聽得殺咒一起,頓時陰風蕩蕩,繼續(xù)行刑,滾滾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根本無人理會青衣惡鬼求饒的話,大刀斬落,嗤的一聲,一顆腦袋便掉落了下來。
同樣也在這一刻,明州府內,一個無人知曉的小鎮(zhèn)子里,某個守衛(wèi)森嚴的宅院,最深處,用華麗青棺收容起來,日夜受人香火,還要定時投喂血食的人皮,忽地四五分裂。
一聲絕望的慘叫,立時震蕩四野。
如今的明州府,本就有六七個地方,剛剛才得了安寧。
詭異莫名的鬧祟,將這幾個地方的人都攪得頭痛不已,雖然這幾個地方,也都有門道里的高人。
他們自然看出了這場鬧祟的源頭,就是此前在朱門鎮(zhèn)子上與紅燈娘娘斗法輸了的青衣惡鬼,但是他們也都隱隱猜到了這青衣惡鬼鬧祟背后,有著某個世家里來的人的影子。
所以,這幾天時間里,他們最多也只是盡可能地除祟,護下幾個百姓。
只是鬧祟的越來越多,他們也已經(jīng)心里不安,直到一炷香時間之前,青衣惡鬼忽然被抓走,才算安定下來。
普通人在青衣惡鬼被懾走之時,便以為大事已定,歡呼不已。
惟獨這些門道里的高人,心里明白,青衣惡鬼被懾走,不過只是個開始而已。
反而從日頭再度出現(xiàn)的一刻,便懸起了一顆心,不動聲色地等著。
這里面,有明州城草心堂里的掌柜,他奉了小姐之命,在柜上點了一枝蠟燭,然后坐在了旁邊,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火苗。
能夠感覺到,向來不喜歡拋頭露面的小姐,也在二樓,關注著這枝蠟燭的動靜。
有明州府的府衙,那位久已不露面的掌刑,也正換了官服,正襟危坐,盯著自己桌子上的令箭。
還有某個種滿了梅花的巷子里,有人正盯著院子里的水井。
除了他們,就更不用說如今被掛在了朱門鎮(zhèn)子里面,某盞白天也被點亮的紅燈籠了。
青衣惡鬼的腦袋被砍了下來,在胡麻眼里,更像是一種幻象,迷蒙不定。
只是一刀斬落,便嗤的一聲,陰氣四溢,形成了一道道強勁的狂風,里面夾雜著某些絕望的哭喊,由小至大,忽地沖出了米圈。
又在沖出米圈的一刻,一下子形成了狂風,將老陰山樹木吹得東倒西歪。
而這青衣惡鬼臨死前的慘叫,被很多人聽到了。
越是門道里的,越是道行深的,若是與邪祟走得近的,越是聽到了這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明州城草心堂,那位掌柜看到自己面前的蠟燭,忽地一下熄滅,滅的竟是毫不猶豫,也驚的猛一聲站了起來,顫聲向了樓上叫道:“小東家,死了,竟是真的死了。”
“那可是成了氣候的大邪祟啊,就……就這么死了……”
“……”
話猶未落,他便忽地收聲,沒有看到樓上的小姐下樓,她養(yǎng)的那只貓卻跑下來了。
瞪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柜臺上熄滅的蠟燭。
明州城府衙里,掌刑之人看著,自己案上令箭壺里的“斬”字令箭,無聲無息,忽然之間便自動從壺里跳了出來,啪啦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