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莊子里,耐心的整理起了這幾根樹枝,先編出來一個骨架,又扯來了稻草,一點一點地編成了兩個草人的模樣,又拿白紙蒙在他們臉上,豎在了墻邊等著。
一天時間過去,莊子里準備的事情也差不多,李娃子也說已經(jīng)告訴了七姑奶奶。
算算日子,正是兩個月整。
胡麻便也放下心來,親手指點著這次的席面怎么準備。
到了晚上,臨近黃昏時,他便先讓莊子里的伙計們都吃了飯,巡了夜,早早的回去睡下,就連莊子門口的紅燈籠,也給摘了下來,自己則坐在了院子里,坐在了八仙桌的一端。
因著是請七姑奶奶席面,所以沒有準備平時請人的各種普通酒菜。
三枝香燒在中間,兩枝香燭點在桌子兩端,中間擺著花果與一壺燒酒,兩只杯子。
按理說這些就夠了,但考慮到是請七姑奶奶,所以又讓人準備了兩只活的大冠子公雞,還有一鍋紅糖蛋。
胡麻坐了一張椅子,對面的椅子卻空著,耐心等著,早先編了出來的兩個草人則是一左一右,豎在了桌子的兩側(cè),如同護衛(wèi)。
夜色漸深,冷風陣陣,桌子上的火燭,忽然微微一晃,仿佛爆出了一個燭花。
他抬起頭來,便聽到旁邊吱呀一聲,卻是李娃子迷迷糊糊地推開廚房的門走了出來,他坐在了胡麻的對面,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著,想要說話,胡麻卻忽然笑著打斷了他,笑道:
“七姑奶奶,咱是請你的,你得過來。”
“……”
李娃子迷糊了一陣,忽地又起身,走回了廚房里,還關(guān)上了門。
倒是旁邊的墻角,一陣窸窣,只見得黃影一閃,一只長了尖尖胡子的黃鼠狼跑了過來,它竄到了椅子上,又不老實,跳到了桌子上。
瞧著那鍋紅糖蛋,似乎有些饞。
但猶豫了一下,卻又竄回了椅子上,兩只小爪子扒著桌沿。
圓不溜的眼睛只是盯著胡麻,似乎有點疑惑。
胡麻只是笑著看向了它,也不知這糊涂蟲,是不是把之前的事情給忘掉了。
但在這會,自己是不能提醒的。
倒是七姑奶奶,看著胡麻坐在對面,笑而不語的模樣,隱約間,似乎也覺得今天的小掌柜跟往前不一樣,給人一點壓迫力,而這點壓迫力,又讓它想了想,自己最近辦了點啥事。
忽然之間,想了起來,一溜煙竄下了椅子,從墻邊撿起了一個草帽。
晃晃悠悠地跳上了椅子,居然開口說了話,尖細地道:“小掌柜,你看咱像人不像?”
胡麻笑了笑,然后認真看著它,道:“七姑奶奶,你守人的規(guī)矩,便是人。”
“你行妖孽之事,便為妖孽,要受罰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