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有那一步邁出人間的機會,但還不足以到達太歲,但被轉(zhuǎn)生者送了一程,又一程,卻終于得以于此幽暗虛空之中,愈發(fā)地接近了太歲。
他不知自己走的有多深,只知道走的愈深,時間愈慢,人間不知過去多久,自己肉身如何。
但這本就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所以他也不回想人間,只是心里念著,那一張張為這世間帶來了希望的面孔,堅定不移,大踏步的前行,終于來到了那無窮黑暗的盡頭之處。
他在這里,仿佛穿過了一種模糊的隔閡,仿佛終于踏著了地面,仿佛看見了一片別樣的天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正看見了。
此時的自己只是一抹靈性,任何污染了這靈性力量,都可以讓自己看見各種各樣的幻象,他只能以自己的認(rèn)知,來構(gòu)建自己理解的一切。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仿佛是來到了一座山上,山有無盡般高,腳下盡是血肉。
蠕動,蟄伏,仿佛有著無盡的生機,但卻又不見生命跡象。
若非要形容他感覺,自己好像正立身于一座肉山之上,來到了一座無比龐大的血食礦。
“這里便是太歲?”
“這里便是本源?”
他心間驚動,每一步都是驚喜,相比起無盡虛無與黑暗,能來到這里,便已經(jīng)勝利。
但這還不夠,自己還要走得更近一些,嘗試著去理解那更深層次的源頭。
也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怎么才來?”
“臥槽?”
哪怕如今乃是一抹靈性,胡麻也生出了一種渾身一哆嗦的感覺。
自己這會已經(jīng)離開人間太遠(yuǎn),遠(yuǎn)到無法形容,便是那些送了自己一程的轉(zhuǎn)生者,也仿佛在很久之前,最后一位便離開了自己。
他幾乎適應(yīng)了無窮的黑暗與孤寂,卻沒想到,在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時,在這距離太歲本源最近的地方,居然還可以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去,便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安安靜靜地站在了肉身之上。
他雙膝都已陷入了肉山,但身上的袍子依舊潔白,頭發(fā)垂落,一雙眼睛,仍顯得清澈。
“猴兒酒老兄?”
胡麻差一點就要裂開。
自己這一步,已經(jīng)走出了太遠(yuǎn)了,自己能邁出這一步,也是付出了無盡的勇氣。
甚至不知有多少轉(zhuǎn)生者的幫助,才使得自己可以來到這里。
怎么會,還是有人趕在了自己前頭?
“你是以平等的身份,訪問太歲,順橋而上,直抵此處?!?/p>
猴兒酒似乎知道胡麻正驚疑什么,直接解釋:“而我不同,我是在人間尋見了太歲根須,以回歸本體的身份過來,所以我比你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