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病也沒把人吊起來治的吧?
胡麻一時覺得自己腦袋都亂了,直接豁了出去,大聲道:“別裝神弄鬼,你……你先放我下來……”
“……”
那個婆婆聽著他的大喊大叫,只是沉著張臉,慢慢擱下了背回來的包袱。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對胡麻的話不聞不問的狀態(tài)。
但那個扎了兩根小羊角辮的女孩,卻忽然脆生生地道:“胡麻哥哥不記得婆婆了?!?/p>
“孟家人派了一只鬼過來害死了胡麻哥哥,婆婆本事大,又把胡麻哥哥的魂叫回來了。”
“但胡麻哥哥老是想跑,婆婆就把胡麻哥哥的魂跟身體定住了?!?/p>
“婆婆每天幫胡麻哥哥念定神咒,給胡麻哥哥喂湯藥,還給胡麻哥哥割了太歲老爺?shù)娜鈦沓?,現(xiàn)在胡麻哥哥終于不再到處亂跑啦,可胡麻哥哥卻不認(rèn)得婆婆了,也不認(rèn)得小紅棠了。”
“……”
她說到最后,明顯有些怏怏不樂的樣子,小嘴都噘了起來。
但她說的話,卻讓胡麻忽地感覺一陣迷茫。
這都什么跟什么?
他腦海里不由想起了這段時間里,那嗡嗡嗡嗡一直響著的誦咒聲,想著喝的那些古怪符水、湯劑,扭曲的意象還有那一次次的酷刑折磨,便對這噩夢一般的處境產(chǎn)生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才剛剛定了魂,不記事是正常的?!?/p>
在那小丫頭的講述中,婆婆陰著一張臉,正慢慢把包袱里的東西往外拿。
只見是些香燭、紙錢什么的,還有一大塊紅紙包著的,四四方方的肉,油膩浸透了紅紙。
聲音慢慢地,良久才道:“會好起來的?!?/p>
“胡家這最后一根獨苗,不會被他們孟家這么害死了的……”
“……”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胡麻已是心亂如麻,想起了此前那凌亂記憶里她陰瘆瘆看仇人一樣看著自己的模樣,根本難以自持,幾想大聲呵斥,但卻話到嘴邊,忽地反應(yīng)了過來。
微微抿了一下嘴角,他忽然抬頭看著婆婆,試探著道:“那……”
“那我現(xiàn)在好了,你是不是……”
“能放我下來?”
“……”
其他都是次要的,她們既非要這么說,那先讓她們幫自己解開這兩只鉤子,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