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只好又補了一個,隱約覺得這柳樹似乎微微顫抖的樣子。
“好了。”
二爺叫住胡麻,讓他暫時不要起身,蹲在了柳樹旁邊,手掌撫摸著樹身,嘀嘀咕咕地道:“胡白氏之孫大羊寨民胡麻有難,今日來認干娘求得庇佑,不貪金,不貪銀,只求借干娘三寸柳枝生爐點火,愿干娘顧念情分,他日小胡麻身康體健,再來好好孝敬你這個干娘呀……”
夜色里,胡麻偷眼瞧著。
二爺這一番話說完,靜候了數(shù)息,似有陰風吹來,柳枝緩緩甩動了幾下。
隱約有種不太情愿的感覺。
但二爺卻笑著抬起頭來,捏住了其中一根被風吹動,打到了胡麻腦袋上的柳枝兒,往上比了小半扎,輕輕一掐,便將這柳枝折了下來,笑嘻嘻的跟胡麻道:“謝謝你干娘,走了。”
胡麻直覺這行為古怪里透著些神秘。
走遠了,才小聲向二爺?shù)溃骸罢J這干娘,就是為了借這柳枝兒?”
“當然了?!?/p>
二爺?shù)溃骸安蝗荒憧墒亲吖砥牌诺膶O子,哪需要叫它這么個小柳兒怪當干娘?”
“叫它聲干娘,就是為了它開開心心的答應,把這柳枝借給咱?!?/p>
“……”
胡麻點著頭,又小聲道:“但如果它不答應呢?”
“不答應也得給它鉸下來?!?/p>
二爺?shù)闪搜郏溃骸邦^都磕了,這點子東西都不給,那不是不給咱二爺這個見證人面子?”
“但你好像讓我磕頭前,也沒問人家答不答應……”
胡麻心里默默吐著槽,當然似乎答應了是好事,這話當然也說不出口。
貌似這事也只有二爺?shù)雀?,換了婆婆許是干不出來。
二爺帶著胡麻回到了山包上的房子里,這次走的比較慢,胡麻倒也確實意識到了二爺和婆婆的不同。
跟婆婆在一起時,周圍總覺得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有好幾種怪誕的玩意兒,似乎連婆婆也只能跟它們好好交談,甚至送點禮,但跟著二爺,卻沒有這種現(xiàn)象出現(xiàn)。
偶爾樹后有些窺伺的目光,也離得極遠,仿佛害怕什么似的。
跟著二爺,居然比跟著婆婆要安全很多?
但二爺卻承認自己本事不如婆婆,這里面區(qū)別又在哪?
回到了院子里,東西兩側臥房內,便有一顆顆腦袋擠了出來看著。
二爺吼著他們:“都好好睡覺,別瞎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