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著時,他起身,握緊了手里的木劍,盯向了南方的那個小莊子。
他不知道,那位明州城里躲著的,能夠讓貴人花這么大力氣去找,去逼出來的人會不會出手,只知道那人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死期。
所以,他要在這之前,先把那青石鎮(zhèn)子上的小掌柜給除了。
已經(jīng)讓他煎熬了這么多天,再讓他死掉,也算嘗了牛子的滋味?
“青衣,動手吧!”
隨著他手里的樹枝一指,身后架子上,一條黃色幡子,立刻飄向了南方。
那正是青石鎮(zhèn)子的方向,這代表著要給那里加碼。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以木作劍,指揮著青衣惡鬼,有貴人名分壓著,青衣惡鬼沒理由不聽自己號令,作為走鬼人,這也算是自己此生最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隱約間,倒有種放眼明州,無所不能的感覺。
可偏偏,如今自己這包含了絕決的一劍指去,青衣惡鬼怒號,卻忽聽得哧啦一聲,自己頭頂飄著的幡子,竟是斷了。
“嗯?”
他猛地驚覺,抬起頭來,便看到,這天不知何時黑了。
荒丘周圍,陰風(fēng)蕩蕩,滾滾肅殺之氣,讓自己的身體都瞬間冰冷一遍。
眼前猛得一花,竟看到,那滾滾陰風(fēng)里,赫然便出現(xiàn)了四個持劍持鏈的皂衣人,隱約間,看著倒如捕快一般。
他們乘了陰風(fēng)而來,看不清模樣,只能感受到他們身上那驚人的陰冷與霸道,遠(yuǎn)遠(yuǎn)的便瞪起雙目,手里的鏈子嘩啦啦作響,竟是直接向了那惡鬼面具鎖去。
如拘犯人。
吾言即令,吾令即法
“這是什么?”
鄭大香主驟然吃了一驚,無法理解眼前所見。
有那么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自己驅(qū)使了青衣惡鬼這種遠(yuǎn)超了自己極限的大邪祟,因而法術(shù)出現(xiàn)了某些自己不知的變故。
可也同樣在這一刻,那轎輦上面放著的惡鬼面具,也忽地散發(fā)出了無形陰氣,隱約間化作了一個身穿青袍,青面獠牙的惡鬼模樣,它看到了那持鏈而來的皂衣人,也又驚又懼:
“你們是何人,竟敢拿我?”
“……”
但那些皂衣人,赫然絲毫不理會,或者說,有種不屑于理會的感覺,半空之中,鐵鏈嘩啦啦作響,直向了青衣惡鬼脖子上纏來。
堂堂青衣老爺,自然不肯被這般拿走,青色袍子鼓蕩,一口陰氣狠狠向前吹了出去。
空氣里響起了金戈交鳴之聲,無數(shù)青袍,刀劍斷裂,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