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鍋頭老兄,來的太是時候了……”
但胡麻也不當這是在做夢,反而心下大喜,一聲怒喝,把握著機會趕了上來。
腳下踩著那雙靴子,就連地面似乎都在飛快的蠕動,生出了一種縮地成寸的奇妙感覺,看著身前那一頂鬼轎子,在自己的眼中愈發(fā)的清晰。
心里的熱血也沸騰了起來,就連他手里的刀,都似乎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他的興奮,迎著撲面而來的勁風,錚錚作響,煞氣滔天。
“快……”
而也在前面那位孟二公子,愈發(fā)被這股子強烈的恐慌所淹沒時,整個人也已經(jīng)風儀全失,忽然大叫了起來:
“大長隨呢,他為何還不來?”
“……”
而一直伴在他身邊的陰丫鬟與抬轎的小鬼,又哪里能回答他的問題?
回頭看去,大長隨與剛剛留下來斷敵的活人丫鬟,都早已半個影子也不見,連那邊村子旁邊的燈火也已瞧不著,根本不知生死。
“是了,大堂官……”
而這孟家二公子,心驚之余,也不顧一切,忽地喊了出來:“快去尋鐵駿大堂官!”
“他是守歲捉刀,定然可以護住我的性命……”
“……”
這陰丫鬟與抬轎的小鬼,自然也知道厲害,得了他的命令,竟爾真的就勢一轉(zhuǎn),挾著這一身蕩蕩陰氣,于夜色里浮浮沉沉,準備向了石馬鎮(zhèn)子的方向趕去。
可是身后隱隱感覺到煞氣騰騰,胡麻卻已是愈趕愈快,他直驚得連眼睛都有些失焦,不顧一切,再度使出叱令:
“迷迷蒙蒙,妖鬼同行,令起通陰孟,速至轎前聽封!”
說著話時,人在轎上,便已忽地割破了手掌,將一串鮮血灑落了下來。
這些鮮血,尚未落地,便已燃燒,幽幽蕩蕩,生出了可易察覺的黑煙,伴著夜色,散入了山林之中。
這倒不是什么高明的術,而是以血為媒,召來山間妖靈游穢相助,若是有人會在這時趕來幫忙,便等若以通陰孟家血脈之名,與人是結了恩情,要以三牲大祭感謝人家的。
通陰孟家子弟之血,何其珍貴,等閑不會使用在這荒山野地,沒名分的妖祟身上,用了也怕它們背不住,但如今,卻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指望真能招來什么厲害東西,只求有東西會被引過來,暫時幫自己攔住后面那個兇戾可怖的家伙,好讓自己有機會跑到鐵駿大堂官身邊去求救。
當然這樣一來,臉是丟光了,可如今是什么時候,哪還顧得上這臉面?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