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頭,向前看了過去,低聲道:“害首本就奪天之巧,又何必做的如此兇惡?”
“貴人張家高高在上,算上前朝,已經(jīng)四五百年了……”
“但似乎……也不必太不把人當(dāng)人吧?”
“……”
“不食牛的妖人,便如地溝里的老鼠,躲躲藏藏這么多年,如今倒終于冒出了頭來!”
隨著話語落下,便見得那紅石崖后面,山間小路之上,有穿著灰色布袍,戴著小帽的人從柏樹后面繞了出來,冷淡地向下看著,道:“這世間最不缺的便是人,但也不是每個人都配當(dāng)人?!?/p>
“單是憑他們對我們張家二老爺做的事,惡毒貪婪,自私陰壞,便是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罪,也不冤了?!?/p>
“怎么?”
“你們不食牛妖人,躲了這么久,如今倒要說看不過,過來替他們說道說道?”
“……”
不食牛大師兄低低嘆了一聲,道:“人已死了,說到有什么用?”
“我不食牛不做這等無用之事,只是記著師尊教誨,只愿世間再無你這般人?!?/p>
“……”
“廢話少說!”
這句話卻是忽然觸怒了山上的人,森然道:“只因十姓顧不上你們這群老鼠罷了,倒讓你們張狂了這么久,如今既然冒出頭來,那有本事,便上山吧,讓我等看看你不食牛的本事!”
說著話時,這座山上,各個路口,卻皆有人影出沒,低低向外看了一眼,便又消失。
分明便已列開了陣仗,準(zhǔn)備好了斗法。
而在那山上,一件衣服穿了若許年,早已臟的不成樣子的老人,也已經(jīng)在自家大侄兒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換上了一件錦袍。
只是這許多年的苦修,在他身上留下的風(fēng)霜之色,卻也再洗不去,如今穿著錦袍,也不合身,只有那僵硬臉上的睥睨霸道之色,頗有張家風(fēng)彩。
“二叔,我給您帶了最愛吃的蜜餞,還有好酒,您先歇著?!?/p>
張家大少爺殷勤伺候著,打開了酒壇子讓老人聞,笑道:“現(xiàn)在到了山下的,只是幾個不成氣候的妖人而已,烏頭先生他們就打發(fā)了,還不需要您老出手呢,且只耐等著便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