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漁民搖著手:“那窩子人兇得很哩,不敢沖撞了他們。”
胡麻皺眉道:“那是什么人在鬧?”
“不曉得哩?!?/p>
漁民壓低了聲音道:“拿刀拿槍的,兇得很,村頭的吳蝦頭,昨天撞見了他們,船都被搶了,說是辦完了事就還,老吳哪舍得這船,還沒哭出聲哩,對方刀子就亮出來了……”
“想來是與楊弓那事有關的了……”
胡麻默默想著,遠遠瞅了一眼這白茫茫的河面,怕是有幾個幾十丈,看不真切對面。
他心里細細地琢磨了一下,便低聲向漁民道:“我這事實在著急,耽誤了工夫,沒準東家得辭了我。”
“不如這樣吧,老哥,我這里有五兩銀子,先押在你這?!?/p>
“你把船借我,我自己悄悄的過河,過了河之后,我把船給你拴在對岸,你安生了自己劃回來?!?/p>
邊說邊想著,又覺得自己過于大方了,反而太假,便又道:“不幾日我還得回來,咱們都是實誠人,這五兩銀子你留在手里,等我回來時還我三兩,另外二兩就算是渡金了,咋樣?”
“還有這好事?”
眼見得胡麻正個拿出了一塊小銀餅子,這漁民也怔了一下。
之前倒沒想過,還能遇著這件事。
真有了這五兩,便是這艘船被人劃走了,那也不算不值得了,便道:“你等著。”
胡麻倒有些納悶,不知他要自己等什么。
這漁民回了低矮的小屋,不一會出來了,還跟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他手里拿著一把香,一張紙,遞給了胡麻,道:“這香你拿著,你不是咱灣上的人,別驚動了水里的東西?!?/p>
“到了河中心時,若是坐不安穩(wěn),就燒著了,說些好聽的……俺也不識字,就給你摁了個手印,在這紙上。”
“你回頭拿了這手印,來找俺討剩下的三兩銀子?!?/p>
“其實,其實都不用二兩,一兩也夠了?!?/p>
“……”
“實誠人啊……”
胡麻嘆著,還是堅持與對方說好了二兩,然后接過了香,細細問了這水里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