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算是為這次的事情定了性。
蟒村的頭臉人物跟一個小娃娃賠不是,以后蟒村的人見了胡麻都得敬著。
老族長笑彎了眼,便道:“別在這里扯皮了,天都快黑了。”
“小胡麻的干娘香火還沒吃上,沒見過祭了一半,先跑出來做別的事的?!?/p>
“……”
“對對對……”
老羊皮大爺也忙道:“你干娘收了你這么個干兒子,不是哪一家的事,是咱鄰里們的大事?!?/p>
“走走走,都跟著磕個頭去?!?/p>
“……”
“成了……”
這話趕話的如此絲滑,就連二爺跟老族長都意外了,看著這個披了羊皮的老人精,暗暗想著,這就順著桿爬上來啦?
這倒小瞧了這羊倌,一開始就存了這個心吧?
只是硬趕著上來磕頭臉上掛不住,順便也瞧瞧婆婆家的小孫子是不是個認舊賬的人……
卻說柳兒娘,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什么情況都沒搞明白,見這些人走了,還以為自己這一難過去了。
冷不丁的,又看到烏泱泱的人回來了,而且比晌午時候還多,一過來就磕頭的磕頭,燒香的燒香,它哪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哆哆嗦嗦,幾根可憐的枝條瑟瑟地顫著。
好歹這群人祭完了,便約著去大羊寨子喝酒,沒管他。
但二爺卻是趁人不備,走時又悄悄的過來,撿了根紅繩在它身上,上一次拴的,還只是紅線,這一次卻有指頭粗了。
這是怕柳兒娘給嚇到,悄悄地跑了。
她可不能跑,這一次,只是開了個頭而已,回頭孩子們出息了,正兒八經(jīng)祭林子,祭太歲,甚至祭老陰山的時候,她都得在哩……
夜里寨子里又擺起了流水席,招待蟒村的鄉(xiāng)鄰。
對寨子里的窮苦人家來講,這可真是太奢侈了,一年到頭,也不過那么幾場有數(shù)的席面,過年時,或是有什么婚喪嫁娶時,但今年宴席一場又是一場,連族長兒媳婦都心疼了。
這些吃的喝的,年后讓大同他們帶城里去多好,都填了你們這幾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