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此時才著急問道:“先生,那是……”
“這位貴人老爺,值得一救,但不是看他,也不是看衛(wèi)家的姑爺身份?!?/p>
梅老先生在蒲團上站了起來,才緩緩地說道:“只不過,不該由我來救,你更救不起,如今這整個明州及周邊的地界里面,惟一能有可能救了他的,便只有那個黑色廟里供著的人……”
黑袍法師已經(jīng)猜到,只是不太敢確定,小心翼翼地道:“我聽先生說過,那廟里供著的是……”
梅花巷里的老爺子沉默了下來,良久,才聲音低低地道:“五煞神?!?/p>
“五煞神?”
確定了這話,那黑袍法師都忽地吃了一驚,顫顫的心慌,口唇發(fā)干,低聲道:“那等又兇又戾,又沒規(guī)矩的東西,怎么敢請他過來?”
“沒有辦法?!?/p>
那梅花巷子的老爺子擺擺手,顯然比徒弟更知道這東西請過來的后果,但卻只是低低地嘆了一聲,道:“想保他的命,也只有通過這種辦法才行了……”
“這老秀才,改了大命哩……”
入府之機
原來就是什么世家老爺和所謂的堂官蛇鼠一窩呀,那不關(guān)自己吊事。
本來胡麻就不打算在那位井里的陰祟與她的負心郎之間的事情里插手,畢竟自己跟她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了了,如今見著牽扯到了什么堂官,什么世家,就更不感興趣了。
該小心還是要小心的。
如今的自己,在大羊寨子的鄉(xiāng)親們眼里,那可是真?zhèn)€出息了,好歹也是血食幫的小管事呢,而若知道了自己成了掌柜,那更是得上天。
但地位爬上來了,見識也廣了,心里倒真的開始有些壓力了。
早先自己在紅燈會里混成了掌柜,便有了種在明州可以橫著走的感覺,但如今再想想呢?
當時那種心態(tài),跟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跟了個大哥,與城南的扛罷子干了一架,打的對方落荒而逃死在了臭水溝里,便覺得自己誰也不怕,在城里橫著走又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呢?
人與人之間最遠的距離,倒不是千山萬水,而恰是層次二字啊。
千山萬水也有機會相逢,隔了層次那真是見了彼此的面,也完全不會相識。
當然,操心這些是沒有用的,修行才最重要。
從朱門鎮(zhèn)子回來胡麻便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入府的修行上,自過年之前開始,他便在準備著入府之事,到了如今,已經(jīng)準備的時間不短,可說起這感覺,卻還只有一個字:
慢!
實在是太慢了。
守歲人煉活首腦,需要一絲一縷,縫花一般的小心謹慎,錯得一點,那起碼也會是個腦血栓。
當然,自己有本命靈廟里的神像照見,走錯路的可能性倒是不高,但哪怕只是照了繡花描樣子,也仍然是水磨功夫,這速度可提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