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還扛著匣子,倒慌忙地伸出另一只手來扶。
可老羊皮大爺是鉚足了勁要磕這個頭,還沒拉起他來,身后的蟒村青壯們,見老羊皮大爺都跪了,便也忙忙地跟著跪了下來,學(xué)著老羊皮大爺?shù)哪?,向了胡麻磕起頭來。
這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就連大羊寨子里也有幾個小伙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也忙跟著跪下了。
直到旁人拉他們,才迷茫地道:“我看他們都跪了,就也跟著跪一個……”
“那能咋的,咱又不是貴人,磕個頭又不吃虧?!?/p>
“……”
胡麻沒法拉起這么多人來,甚至扛著石匣子,不能跳到一邊去,倒是被迫受了這個頭,隱約間,居然覺得這肩上的匣子,似乎也跟著輕了幾分。
倒是心里微生觸動,不言語了。
就當(dāng)這幾個頭,不是自己受的,而是這肩上的石匣子,或是匣子里的東西受的吧。
鎮(zhèn)歲胡家,向來福薄,但這樣受人感激,似乎也能攢下一筆陰德。
“本就是婆婆許諾下來的,我也只是把婆婆當(dāng)時來不及做的事情做完而已,羊皮大爺?shù)箤?shí)在不必如此抬舉我的。”
輕輕嘆了一聲,胡麻說道:“但無論如何,事情解決了就好,二爺,老羊皮大爺,咱們回村里說?”
“是,是,回村子,擺酒,擺酒?!?/p>
二爺見著老羊皮大爺一個恭恭敬敬的頭磕在了地上,那張黝黑的臉皮,仍是繃的極為嚴(yán)肅,但心里卻簡直是笑開了花。
他是未入門的守歲,老羊皮大爺則是自學(xué)的走鬼,一個力氣大些,一個名聲大些,一個是年輕時想學(xué)本事,耽誤了娶媳婦,一個是家里太窮,婆娘早就跑貨郎跑了。
雖然都是菜雞,但兩個老家伙也一直啄的很認(rèn)真,明里暗里都要爭一口氣,而如今瞧著,可不是自己贏大發(fā)了?
因此嗓門倒比胡麻還大:“絕戶村……石匣子的事情解決了,咱們也得發(fā)送發(fā)送這些老鄉(xiāng)鄰,都跟著咱們回村子里去吧,擺上席面,吹打吹打……”
其實(shí)二爺想的是,大羊寨子里,出了比婆婆本事還大的人,這才是最值得慶賀的事情。
另外就是,絕戶村子里的事情解決了,生活在周圍的百姓們,也更安生了一些,當(dāng)然值得慶賀,只是,活人的事,面上不能大過了死人,因此這會喊的,也只能是發(fā)送這些老鄉(xiāng)鄰的事。
再一點(diǎn),如今小胡麻出息了,本事大,又在血食礦上做了管事。
自己可不得提前幫他打打名聲?
萬一他明年開春,真要自己帶了人去礦上幫忙,自己臨時去哪里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