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剎那,那伴隨了滾滾陰風(fēng)而來的怨鬼,便忽地停下了手里的動(dòng)作,只站在了屋脊上,鎮(zhèn)子外,廟門前,呆呆愣愣,不知所已。
旋即,竟是臉上滿是喜色,紛紛跪了下來,向著夜空叩拜,旋即高聲歡呼,紛紛舒展了身體,下一刻,便已化作了陰風(fēng),消失在了迷蒙夜色之中。
“那是什么?”
三里之外,正手持拘鬼令施法的真理教一眾人,突地臉色大變,滿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身前立著的一圈幡子。
如今,還僅剩的六個(gè)幡子,竟是忽然沒了動(dòng)靜。
不是像剛才紅燈娘娘掙扎反抗時(shí)導(dǎo)致的幡子受到反噬而損毀,如今這六道幡子,仍然還是完整的,只是慢慢垂落了下來,竟仿佛直接變成了普通的布幡。
“他怎么敢的?”
不等他們心里的驚疑消沉,倒先是見那轎子里,忽然響起了一聲憤怒的驚呼,紛紛轉(zhuǎn)頭看去,赫然看到轎簾猛得一掀,從里面跌出了一個(gè)身上穿著黑色裙子,身材微豐,氣質(zhì)富貴的女子來。
她生得一副養(yǎng)尊處優(yōu)模樣,但如今臉上的神色,看著卻像是急惶惶的,毫無富貴人家氣度,就連那雙眼睛,也只是死死盯住了那塊拘字令牌。
捧著令牌的真理教壇主,也是直到此時(shí),才忽然發(fā)現(xiàn),這令牌上面,竟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了數(shù)道裂痕,他心里一慌,失手扔在了地上,令牌頓時(shí)就被摔成了碎片。
她臉色都因?yàn)闃O度的憤怒而漲紅,咬了牙向夜空里看去,聲音里滿是憤懣:“竟是一點(diǎn)親戚臉面也不顧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周圍人不敢大聲,只是呆呆瞧著她。
倒是身邊,天命將軍臉上居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緩緩按了一下馬鞍:“出了什么事?”
“是鎮(zhèn)祟府的問事堂官!”
那轎子里出來的黑裙女子,微微咬牙,道:“問事堂官免掉了那些陰魂苦役?!?/p>
“如今,莫說是你們的幡子,便是其他招魂喚鬼的本領(lǐng),在這地方怕也是不靈了,你們真理教的本領(lǐng),在這明州之地,已是毀掉了大半!”
“……”
“什么?”
周圍人聽著,甚至只覺離奇,若斗法輸了,不稀簾,但若說自家的法都不靈了,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一時(shí)甚至急著要試一試,看法還靈不靈。
而那轎子里出來的人,如今卻哪里還顧得上這幾個(gè)真理教徒的想法,只是看向了地上那塊跌成了碎片的令牌,那令牌本是鐵鑄,便是年歲久了,也不該跌得碎的,可偏偏就碎了。
她明白這里面的原由,聲音都顫了起來:“先是說理不認(rèn)人,又是分香私吞血食,如今,居然問事也來了,還毀了我們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