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前身二字都要省去。
但也因為關(guān)于他的記憶很少,胡麻此時的心情,還是復(fù)雜多過了傷感。
甚至想到了那國師的話,隱隱間更有種怨憤升騰了起來似的:
“若說孟家當(dāng)初是獻祭了自家的老祖宗,換來了一個磕頭的機會,那胡家,不也等于是獻祭了自家的惟一血脈后人,換來了這個機會?”
心間嘆著,卻還是解下了外袍,將他的骸骨收了起來,準(zhǔn)備帶回大羊寨子去安葬。
“你……”
也就在他用外袍將骸骨裹好之時,倒是聽到了旁邊的沙沙腳步聲響,有人遲疑著開口。
胡麻冷淡地轉(zhuǎn)過頭去,便看到了老算盤小心走了過來。
一見到自己的眼神,他立刻站定,閉上了眼睛,微微揚起臉來,身子顫著。
胡麻深呼了口氣,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
老算盤聲音顫著:“我不知道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擰下我的腦袋來……”
胡麻冷冷看著他,并不答話。
老算盤卻一下子慌了,帶了哭腔道:“我是不想來啊,但怎么我也得叫他一聲師傅,又不能不來,再說了,我們這一門里,骨頭輕得多的是,我不來,那來的人也多的是啊……”
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眼淚鼻涕都要掉了出來的模樣,胡麻緩緩?fù)铝丝跉?,淡淡道:“我擰你的腦袋干什么?”
“你這位師傅,也只是過來告訴了我一些事情而已,確實讓我有點心亂,也無法盡信,所以我會去查證一番的,若他說的是假的,那我也只會去擰下他的腦袋來。”
“啊……”
聽他口音確實遠比自己想的冷靜,老算盤倒是大著膽子睜開了眼,小心道:“那,他說的若是真的呢?”
胡麻淡淡道:“若是真的,也總能分出個黑白對錯來,又有什么好亂的?”
聽著這話,老算盤倒真是有些意外了,他上下打量了胡麻一眼,仿佛是要看他是不是裝的,良久,才小聲道:“你好像……很冷靜啊。”
“其實,這個樣子,倒顯得更嚇人了……”
“你……你還不如哭天搶地,喝個一醉方休,借酒消愁呢!”
“……”
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酒壺,晃了晃,道:“你瞧瞧,我把酒都給你帶過來了?!?/p>
胡麻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氣,但卻也沒有真喝多少,便將酒壺遞了回去,道:“記得把酒壺還回寨子里,一共也就這么幾把,還是招待外客的時候才會用的。”
“你那師傅便已經(jīng)偷了一壺,你再偷一壺,老族長明天必定要罵街的……”
在老算盤伸手過來時,忽然扣住他的手腕,目光盯著他,道:“另外,相比起這什么國師,我現(xiàn)在更好奇的,倒是老哥你了……”
“我早就知道你身份有問題,裝神弄鬼,號稱什么十一姓,只是見你不像個包藏禍心的,大家才得過且過而已,但如今我倒想知道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奉命在我身邊盯著的?”
“……”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