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了這里,他低嘆了一聲,道:“洞玄本也以為自己贏定了,二十年前算盡了一切?!?/p>
“到了如今才發(fā)現(xiàn),不僅二十年前便被胡家人給坑了,二十年后,連他以為手拿把掐的人,也早就有了各自的想法……”
“他那一身本事再大,難道像個(gè)潑婦一樣去十姓的門上吵鬧?”
“只能走,只能認(rèn)命?!?/p>
“但真正有野心的,還是十姓……”
“……”
說到這里,他才略略一頓,凝神看向了胡麻,道:“洞玄只是想成仙,這是他面對(duì)太歲的時(shí)候,惟一能夠想到的可以贏的方法,贏這一場,大過了成仙本身?!?/p>
“但有些人,卻是真正想成仙的。”
“他們這一次沒有插手,一是因?yàn)榘子窬┓撬麄兯?,二也是,他們本身就從各自橋上,看到了一些東西,有了更大的野心。”
“相比起被攔路虎鉗制,不得不聽從于洞玄,他們更想打破攔路虎,踏入歸鄉(xiāng)之境,成就真正的大自在。”
“……”
“你要跟我說的,便是這些?”
他微微歪頭,看向了這位守祠堂的老人,目光里,已毫不掩飾探究之意。
祖祠老人也看著他,低聲道:“我只是提醒你,比起背起什么東西來的本事,十姓躲掉麻煩的本事,才是最大的?!?/p>
“石亭之盟,自訂出來的那一日開始,便是這世間最大的麻煩?!?/p>
“雖然如今這石亭之盟倒成了一個(gè)笑話一般,但是,能夠讓十姓彼此忌憚的事物,一旦留下了痕跡,便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啊……”
“……”
胡麻聽著這話,也頓時(shí)嚴(yán)肅了起來:“石亭里面,究竟留了什么?”
“人皮賬單?!?/p>
祖祠老人并不遲疑,和盤托出:“寫在了那張從皇帝身上扒下來的人皮上面的規(guī)矩,便是石亭之盟的根本?!?/p>
“皇帝的皮?”
胡麻心間微怔,旋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張皮不是在孟家的手里?”
何止是在孟家手里,甚至還被自己打爛了,而且從當(dāng)時(shí)的手感來看……確實(shí)是皇帝家的。
“若不讓孟家真的相信,他們又怎會(huì)愿意甘為走鬼,去背起了陰府深處,那讓人倒霉到可以絕戶的怪東西?”
祖祠老人冷淡笑了一聲,道:“那張皮,確實(shí)是皇家的,只是屬于太子,由國師與其他幾人,親手剝下來的,給了孟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