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太重,我道行不足,若不然,請金字門大師兄過來?”
可還沒決定了是不是要請別人,卻見身邊有人慢慢走了過來,懶懶道:“讓開吧,你不知道如何接住這片殺意,還是得我來!”
鐵嘴子見著了來者的氣質(zhì),便有些敬畏,小聲道:“敢問高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p>
來人隨口便將這十六個字說了出來,然后上前接過了木劍,黃裱紙,道:“論起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但這頭就不用磕了,咱不喜歡?!?/p>
鐵嘴子慌忙讓在一邊,便見得不遠處,巧云將軍,大羅法教弟子老算盤,名字古怪的老高粱、竹葉青、玉冰燒等人,也都來到了此處,遠遠地看著這人,拿出了一張紙來。
此一番殺孽,雖然讓人心驚,但總要用起來,正是借著這殺意,來破猛虎關,所以才要起這香案。
焚裱告神,以壯天地。
鐵嘴子糾結,便是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是對的,但是他甚至連這表都不知道怎么寫,畢竟,某種程度上,他都覺得那八府二十縣的士族貴人,算是無辜的。
而代號綠蟻酒的人,卻是毫不猶豫,便直接在這香案之前,提筆寫了下來:
“天生萬物以養(yǎng)民,民無一善可報天?!?/p>
“殺殺殺殺殺殺殺!不忠之人曰可殺!”
“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
“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
“明州王曰:殺!殺!殺!”
“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筑黃金臺?!?/p>
“……”
“這是……”
鐵嘴子乃至不食牛一眾謀士異人,只是遠遠地看了幾個字,便已忽然嚇得臉色慘白,踉蹌著后退了幾步,脖子一個勁地發(fā)冷。
這根本不是青詞,也非裱文,這根本,就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殺氣。
甚至就在他將這些古怪詩句寫了出來時,這片天地都滾滾蕩蕩,生出了回應,天上飄落的血雨,更多的向了此地聚來,一道道血紅色的雷電,便在他們頭頂之上分割了天際。
倒是在香案之前,圍著的諸人,除老算盤之外,一個個都歪了頭欣賞著綠蟻酒寫下來的詞句,面露笑意。
地瓜燒甚至有些搖頭晃腦了,嘆著:“真有文化,我就知道大明湖里有蛤蟆。”
“可以了。”
綠蟻酒收起了筆,笑道:“明州王出了這第一刀,便已引開了這場天地大殺機,但想要積累起來,卻還需要時間,而我們,便助他一臂之力!”
說著話時,他便大袖一揮,頭頂著天上滾滾血雨,手持黃裱,高聲吟誦,聲音響徹猛虎關內(nèi)外,然后焚于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