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頓時吃了一驚:“那你……”
“我是用紫氣洗糧!”
醪糟酒神色微冷,面露心痛之色:“知道我那一葫蘆紫氣值多少錢嗎?”
“還是上京的時候,我憑本事偷的,一共這么點東西,用來洗糧,簡直就是用玉璽砸核桃?!?/p>
“……”
年輕人有點慌了:“那你還有沒有?這才夠吃幾頓的?”
“有這一頓就夠了?!?/p>
醪糟酒臉色沉了下來,森然道:“我這人沒別的追求,就是愛分辯個理字,這降頭陳家,如今這一手是真的絕啊……”
“天下百姓吃不飽,最是缺糧,他們便要毀糧做此sharen誅心之事。”
“那好,他們誅心,我便要誅他們的心?!?/p>
“如今世道,毀糧便是天地不容的大罪,這些冗余,哪怕本來是注定要餓死的,但是他們既然搶到了糧,吃了便能活命,這方天地,也是認的?!?/p>
“換了別人,毀掉這么多人救命的糧食,那便是大損陰德,活該被雷劈掉,為何陳家卻無事?”
“……”
身邊的年輕人聽著也目光微閃,低聲道:“這我過來之前,倒是打聽清楚了?!?/p>
“降頭一門的法,據(jù)說無一不是極為妖邪,傷天害理極損陰德的,所以他們平時輕易不敢用,但又因為不敢用,所以在這江湖上,倒是落得了一個不錯的名聲,也真是難得了?!?/p>
“但如今,他們家出了手,而且一出手,便是這等絕戶計,按理說也逃不過這因果,可陳家與普通使降頭的可也不一樣?!?/p>
“他們家,有躲因果的本事?!?/p>
“各種邪門的法,旁人不敢用,他們卻隨便用,光是這一條,便不知比其他人強了多少,無愧十姓之名?!?/p>
“……”
“竊天心?”
醪糟酒冷笑了起來:“難怪要換這天,都被十姓鉆成了篩子了?!?/p>
“但他們敢玩,那我便陪他們玩?zhèn)€大的?!?/p>
說著,抬眼向了戰(zhàn)陣之中看去,不僅這討食將軍麾下的兵馬在吃飯,外面更是有著無數(shù)老弱婦孺,都在捧著破碗等著,一個個面有菜色,雙眼空洞。
醪糟酒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這世間百姓,在我看來最大的問題,便是不會憤怒。”
“今天我以紫氣洗糧,他們飽餐一頓,便會睡意昏沉,又沾了紫氣,神魂健旺,而我,便要借刑魂之法,遣鬼入夢,讓他們都好好瞧瞧陳家是怎么用飛尸來毀他們的救命糧食的?!?/p>
“你說,他們氣不氣?”
“……”
年輕人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何止是氣,老百姓最恨此事,怕不是要拿起了鋤頭拼命?”
“便是要他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