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看不見道路,也分辨不清方向,不時有山岳崩塌之聲,自遠處傳了過來。
不時有滿滿一坡的死人,高高地吊著,向了他們這些活人招著手。
“這樣……這樣就行了?”
光頭老張滿面擔憂,低聲問著:“咱們進山來的,一共也只有一千三百人,倒又讓巧云將軍將她手底下那五百人帶走了,只剩了這八百人,卻要面對著混世王的十萬大軍?”
“先生之法,縱是再妙,但光是砍頭,都要砍上幾天,可怎么跟人家斗?”
“……”
“不必我們對付他們,他們自己便要將自己逼入絕境了。”
猴兒酒聽了,卻只是溫和地笑笑,道:“軍陣便是軍陣,法便是法?!?/p>
“如若是我,絕不會將兩者混為一談?!?/p>
“若是混世王十萬大軍,排布開來,那我便絕不敢?guī)Я四氵@八百人,與對方放對?!?/p>
“但是他們卻偏要借這十萬大軍來施法,這可就真是……”
“……”
他緩緩搖了下頭,仿佛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形容他們,只是低低的一嘆,道:“世間皆傳十姓有多厲害,獨我想法不同?!?/p>
“十姓皆不過是竊取都夷氣運,又膽子大到竊取天地的蛀蟲,雖然高高在上,卻既無治世之能,又無強奪天下的霸氣,占了地盤與權(quán)柄,卻只懂紙上談兵。”
“他們各自扶起皇帝種子,若真敢將手里的東西交出來,倒還罷了?!?/p>
“一邊扶持起草頭王,一邊又要大權(quán)在握……”
“不堪一擊!”
“……”
說完了話時,他便也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那匹任勞任怨替自己拉車,有時候還自愿接受一些實驗的老馬,輕輕撫摸過了它頭上的犄角,道:“我這里安排好了,你也該走了?!?/p>
那匹馬,或者說牛馬,分明的身子顫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頭,眼底露出了求生的渴望。
“去吧!”
猴兒酒低聲道:“往東走!”
在他摘下了這馬身上套著的籠頭之時,那馬立時便撒開了蹄子,向東跑去。
一路上夾著尾巴,愣是沒敢回頭看一眼。
直到此時,猴兒酒才提起了手里的笛子,目光向了周圍看去。
如今,正是這山間最為壓抑之時,四下里陰風(fēng)滾滾,大地深處,時不時傳來沉悶的地動聲響,無盡的叢林深處,荒草之中,到處都是一種被人窺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