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真理教的法!”
望著那口仿佛將四面八方,一應(yīng)事物與旁觀之人都鎮(zhèn)住了的百兒釜,紅毛火牛背上的天命將軍,也是森然冷笑:“理無正邪,法無良善,只看哪個更高明,更有效?!?/p>
“你們胡家號稱走鬼本家,請陰雷,治百鬼,如今且來看看,此法,可是你們走鬼一道,能治得住的?”
“……”
聽著他已頗為傲慢的話,轎子里的人呼吸也重了幾分,但居然沒有反駁,只是心間稍沉:
確實(shí)鎮(zhèn)不住。
這等至邪至毒之物,乃是官州大災(zāi)之地,盜來的一縷邪氣,真理教不服走鬼本家,煉術(shù)也不拘一門,此釜煉成,既有盜災(zāi)之巧,又有降頭之邪。
胡家的法靠的是規(guī)矩,剛剛就是憑了規(guī)矩,解了這明州之地的拘鬼之役,喚鬼之人,喚不來鬼,驅(qū)鬼之人,也驅(qū)不動他們,但這真理教卻立時祭出了這玩意兒,根本不受胡家之法的約束。
若在明面上看,竟仿佛真的是破了胡家的法。
而她這一時之間,腦袋里能想到的走鬼之法,也只是起壇,但這壇怎么起?這等東西,所在之處,至陰至邪,起壇之人,也會立時遭受反噬,甚至百鬼噬身而已。
或許惟一的辦法,便是用最大的法力來強(qiáng)行鎮(zhèn)壓,但若真是如此,在法這個層面,也就等于是輸了一著了……
“可憐的孩兒們……”
見著轎子里的人不說話,紅毛火牛背上的天命將軍臉上都露出了冷漠的笑,身子微微前傾,半邊身子,扒在了這牛背上,慢悠悠地道:“既出來了,便活動活動!”
“將那小小案神拿來,烹入鍋中,再趁勢去南邊山里,把那保糧將軍的腦袋提來給我!”
“……”
說著話時,挺起了身來,聲音冷漠霸道:“這明州的糧食,我吃定了?!?/p>
“這明州的氣運(yùn),我也占定了。”
而天命將軍微一抬手,他身邊跟著的幾十騎,便也已縱馬上前,紛紛擲出了一根帶了鉤子的繩索,一層一層,纏到了這口大鍋上,然后并肩而行,緩緩帶了這口大鍋向前逼來。
鍋里的煞氣滾滾,邪氣逼人,孩童哭喊與沸水咕嘟聲容作一團(tuán),幾十騎馬上人聯(lián)手提著它,但馬蹄都仿佛要陷入地底,可見沉重。
而隨著他們開始向前走出,周圍空氣,都剎那間沉重萬分,森然刮骨的陰風(fēng)驟然刮了起來,讓人睜不開眼。
如今距離還遠(yuǎn),只是稍稍開始向前逼去,那朱門鎮(zhèn)子里面,紅色的燈籠光芒便像是被人壓住了,開始變得黯淡,仿佛法力都要被這鍋里的東西給吞了。
以這口鍋為中心,層層的陰森之氣蒸騰,就連這夜空都被遮住了,四下里一片黑壓壓的。
“紅燈娘娘休矣……”
不用再看,那些暗中窺伺之人,甚至都做好了這就回去報信的準(zhǔn)備,真理教祭出來的這玩意兒,至邪至惡至罪,法術(shù)沾著,會失靈,法寶使出來,也會頃刻之間被污掉。
正常人都斗不了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