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戴上了他的戒指。
辛西婭感受到了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恥辱與無處可逃的絕望。
“辛西婭。”
德里克低沉的聲音將她從冷漠的目光中拽回。
他的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她,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溫柔,仿佛在無聲地說:請允許我,至少在形式上,給你一個完整的承諾。
辛西婭喉嚨發(fā)緊。
她無法拒絕。
她的懦弱和自私已經(jīng)將他卷入,此刻任何退縮都只會讓這場利用顯得更加不堪。
她僵硬地、帶著一種自我獻祭般的麻木,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她的手很纖細單薄,卻是一雙屬于劍士或是樂師的手,帶著薄繭,細看之下,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些許的變形。
很美,但不適合戴上這樣的戒指,更不適合這樣軟弱的逃避。
她應(yīng)該拿起劍,去反抗,去告訴她的叔叔,她已經(jīng)成長,他無權(quán)再替她做選擇。
但她沒有。
她的指尖冰涼,微微顫抖著。
一個不合格的劍士,手才會這樣不穩(wěn)。
如果老師看到,會用劍鞘打上來吧。
辛西婭無端想到。
看見她的恍惚,德里克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仿佛她這配合的姿態(tài)給了他莫大的慰藉。
他極其小心地用左手托住她冰冷的手掌,右手執(zhí)著戒指,動作輕柔而堅定地,將那個微涼的金屬環(huán),緩緩?fù)七^她無名指的指節(jié)。
觸感是冰冷而堅硬的,牢牢套住了她的手指,也無形中束縛住了什么。
它本應(yīng)象征愛意與承諾,此刻卻只象征著她可悲的逃避。
她為什么不拒絕呢?
辛西婭這樣問自己。
此刻發(fā)生的一切明明是錯誤的啊。
不光是對于自己,更是對于德里克。
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甚至從未得到過她哪怕絲毫的坦誠相待,卻在一無所知之時,就做出了這難以挽回的決定。
不是婚約本身。
而是他的心。
德里克沒有立刻起身。
他依舊單膝跪在那里,用他溫暖的手掌包裹著她戴著戒指的冰冷手指,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去焐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