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個疤臉漢子,一腳踹翻了門口盛放酸梅湯的木桶,褐色的湯汁和冰塊流了一地。
“誰是掌柜的?出來!”疤臉漢子叉著腰,聲如洪鐘,嚇得店里零星的幾個客人慌忙躲開。
宋南鳶聞聲從里間走出,帷帽下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兇神惡煞的幾人,心沉了下去。
“這位好漢,不知小店何處得罪?”宋南鳶的聲音透過帷帽傳出,竭力保持鎮(zhèn)定。
“得罪?”疤臉漢子斜睨著她,嗤笑一聲,“你這婆娘,賣的是什么狗屁酸梅湯?老子兄弟喝了上吐下瀉,差點丟了半條命!還有這破扇子!”
他抓起柜臺上幾把團扇,胡亂撕扯:“什么破爛玩意兒!也敢拿出來賣錢?分明是以次充好,坑害鄉(xiāng)鄰!”
他身后的混混隨即也跟著起哄叫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夏冰氣得臉色發(fā)白,春荷也攥緊了拳頭。店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宋南鳶垂手站在一旁,抿唇思索了片刻。
硬碰硬毫無勝算,報官?恐怕官差未到,店已先被砸爛。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清冷:
“諸位鄉(xiāng)鄰作證!我蘇記的酸梅湯,每日現(xiàn)熬現(xiàn)賣,用料都是鎮(zhèn)上李記干貨鋪最好的烏梅、山楂、甘草,糖霜也是上好的霜糖,絕無半點虛假!”
她又轉(zhuǎn)身,看向那為首的疤臉漢子:
“這位好漢口口聲聲說兄弟喝了我家的湯水不適,敢問是何時來買的?可有憑證?那‘受害’的兄弟,現(xiàn)在何處?可敢抬來當面對質(zhì)?”
她言辭清晰,條理分明,氣勢竟一時壓過了那幾個混混。
圍觀眾人聽了,也覺得有理,目光狐疑地看向疤臉漢子。
疤臉漢子沒想到這戴帷帽的小娘子如此牙尖嘴利,一時語塞,惱羞成怒:
“少他娘廢話!老子說你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今天不賠個百八十兩湯藥費,老子砸了你這黑店!”
說著他便要動手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