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那邊……不能再等了。劉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務(wù)必找到!還有……”
她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焦躁,“那本賬簿……催催乾兒,讓他去求求那位!告訴他,再找不到,大家一起完蛋!”
東宮書房,氣氛凝重。
太子周承曜聽完沈聿珩的詳細稟報,眉頭緊鎖。
周承曜是當(dāng)今皇帝的第七子,剛剛十一歲,但因是皇后的獨子,身份尊貴又天賦異稟,早早便被立為太子,眉宇間早已透露著上位者的矜貴。
因著對太子的寵愛和格外器重,皇帝早早就將他同沈聿珩綁在了一起,明里暗里,沈聿珩一直在為太子辦事。
“三哥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周承瑾聲音低沉,帶著憂慮和怒意,“父皇近日龍體欠安,精力不濟,他們便越發(fā)肆無忌憚,簡直是無法無天!”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宮墻外的天空:
“瑾知,京畿防務(wù),孤信你,孤予你臨機專斷之權(quán),日后務(wù)必暗中整肅!那些牛鬼蛇神,該清理的清理,該盯死的盯死!”
“臣,領(lǐng)命!”沈聿珩單膝跪地,聲音鏗鏘。
……
宋記的倉庫剛剛補充了一批新制的藥鹽,這是夏冰根據(jù)古方改良,在官鹽基礎(chǔ)上加入數(shù)味溫補藥材研磨而成的養(yǎng)生鹽,甫一推出,便因其獨特效用頗受富戶青睞。
這天上午,一隊身著戶部皂隸服色的人馬,在一名面容倨傲的官員帶領(lǐng)下,氣勢洶洶地包圍了宋記倉庫。
“奉戶部鈞令!”領(lǐng)頭的中年官員,正是戶部侍郎趙勉,他高舉一份文書,聲音冰冷,“宋記商行,未經(jīng)朝廷許可,擅自改制、售賣藥鹽,嚴(yán)重違反鹽鐵專營之律!現(xiàn)予以查封!所有違禁藥鹽,全部沒收充公!帶走!”
他手一揮,皂隸們便如狼似虎地沖上前,貼上封條,開始粗暴地搬運倉庫里的鹽袋。
消息傳來時,宋南鳶正在查看新鋪面的圖紙。
她放下圖紙,低聲喃喃道:“終于來了?!?/p>
她臉上并無什么變化,眼里卻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小姐!他們欺人太甚!”春荷急得眼圈都紅了。
“慌什么?!彼文哮S起身,理了理衣襟,“備車,去倉庫。夏冰,帶上那份文書?!?/p>
她一邊走一邊語速飛快地對夏冰交代著。
倉庫前,趙勉看著被貼上封條、一袋袋搬出的鹽,臉上掛上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見宋南鳶從馬車上下來,他冷哼一聲,嘴角掛起一抹譏諷的笑:
“宋東家來得正好!你私自……”
“趙大人!”
宋南鳶聲音清朗,打斷他的話,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大人查封,可有朝廷明旨?鹽鐵專營,南鳶豈敢不知?然宋記所售藥鹽,乃是在官鹽基礎(chǔ)上,添加數(shù)味太醫(yī)院認(rèn)可、民間常用的溫補藥材,研磨而成,旨在養(yǎng)生,并非私鹽!此乃惠民之舉,何來違禁?太醫(yī)院核驗文書在此,請大人過目!”
她說著,示意夏冰呈上文書。
趙勉掃了一眼文書,嗤笑一聲:
“太醫(yī)院?他們懂什么鹽鐵律法!此乃戶部職責(zé)!本官說違禁,便是違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