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辦法,只能含淚答應(yīng),事后為了尋條活路想了無數(shù)辦法,可走投無路之際,她也只能想出這唯一的下下之策——來勾引表哥沈元川。
宋南鳶知道他早對自己屬意,不僅常送些吃的玩的,還會送些酸儒的情詩來。
沈元川為人儒雅卻沒有主見,從小便對姨母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逆,若不坐實了這關(guān)系,他定不敢向姨母提親。
畢竟,他連送那些東西都只敢私下送來。
她特意找丫鬟打聽了沈元川今日來湯池的時辰,又去市上買了助興的依蘭香,提前等在湯池里。
只是宋南鳶沒想到,素來儒雅內(nèi)斂的表哥,在情事上竟這般兇狠瘋狂,好在一切都還算順利,現(xiàn)下只等他點頭答應(yīng)了。
然而,那邊卻久久沒有回應(yīng)。
氤氳水汽中,望著對面模糊的背影,宋南鳶心跳如雷。
她深吸一口氣,又柔聲開口:
“表哥?”
男人忽地嗤笑一聲,端起酒杯仰頭喝下,語氣嘲弄道:
“這就是你來投懷送抱的目的?是你的主意?還是林氏的主意?”
此時再聽這男人的聲音,宋南鳶的心猛地往下墜了墜,聲音有些發(fā)顫:
“你……你不是沈元川?”
“怎么?現(xiàn)在又想說認錯人了?戲演得未免太過。”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狹長的鳳眸像一潭幽深的池水,此刻已幾乎褪去了情欲,冷冷地看向她,令她后背發(fā)涼,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對面那人,竟不是沈元川,而是老國公老來從外邊帶回來的外室子,沈聿珩!
因為是外室子,沈聿珩素來與整個國公府都不合,自小受盡冷眼苛待,被人打罵虐待過,被人逼著鉆過褲襠,吃餿掉的食物更是常有的事。
整個國公府都看不起這位私生少爺,直到他十歲那年,親娘去世,他逃出國公府,眾人都以為,他或許會死在外邊。
卻沒想到沈聿珩會成為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皇帝眼前的大紅人!
老國公有意與兒子修好,可沈聿珩卻極少回國公府,每次回府,都搞得府里上下雞犬不寧,偏偏已然沒落的國公府,沒一個人敢得罪他。
畢竟,誰惹得起這位京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玉面閻羅”呢?
此刻,隔著水汽,宋南鳶只能看出他模糊的俊美輪廓,卻已經(jīng)兩股戰(zhàn)戰(zhàn),快要支撐不住,向池邊靠去。
她只能掐住掌心,強裝鎮(zhèn)定,軟聲解釋:
“小叔,南鳶是真的認錯了,我與表哥本是青梅竹馬又互相鐘情,才……今日這事,你……你能當(dāng)未發(fā)生過嗎?”
聽著女人嬌聲解釋,沈聿珩心里卻愈發(fā)煩躁起來。
國公府這個腌臜之地,平日里他一年也未必會回來一次,沒想到今日才剛回來,這女人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今日回府前他審了個案子,手上沾了不少血,正是需要發(fā)泄的時候,看著那張常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臉,一時竟沒克制住。
她臉色煞白,黛眉微蹙,濕漉漉的杏眸含著水光,兩片櫻唇緊緊抿著,加上那一身斑駁的紅痕,瞧著是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