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遺憾?”蕭邪面無表情地看著顧寒淵,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平靜,仿佛這個問題并不是那么重要。
顧寒淵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怎么,邪君是準(zhǔn)備幫我出去帶個話嗎?”他的語氣輕松,似乎并沒有把當(dāng)前的困境放在心上。
蕭邪搖了搖頭,苦笑著說:“說笑了,我估計是出不去了。
不過,我倒是知道有誰能出去,可以將你的話告訴他們,讓他們幫你帶出去?!彼男θ葜袔е鴰追譄o奈和苦澀,讓人不禁為他感到惋惜。
顧寒淵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顯然沒有想到蕭邪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在他的認(rèn)知中,蕭邪是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連他都無法逃脫,那其他人又有多少機會呢?想到這里,顧寒淵的心中涌起一股絕望。
然而,蕭邪并沒有讓顧寒淵繼續(xù)沉浸在這種情緒中,他突然抓住了顧寒淵的手,然后緩緩地撤去了自身的隱匿功法。
顧寒淵的手被蕭邪放在了他那布滿紫黑色鱗片的手臂上,那鱗片看上去異常猙獰,仿佛是被某種邪惡力量侵蝕過一般。
“邪君,你……”顧寒淵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實在不敢相信,連蕭邪竟然都被侵蝕至此了嗎?
蕭邪苦笑著解釋道:“我比你好不到哪兒去,頂多比你晚一點罷了。
我現(xiàn)今已失味覺,連嗅覺也在逐漸失靈?!彼脑捳Z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絕望,讓人不禁為他感到心疼。
“呵,好了,不說這些了,至少我現(xiàn)在不會死,不會墮化為異鬼,今日主要是來為了送你上路的?!笔捫靶Φ?,隨后拿出了兩壺酒。
盡管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味覺,但是把酒言歡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說實話,我倒是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我?guī)煾?,畢竟師父從小便將我視為己出,想讓我傳承他的衣缽,將冰霧仙土發(fā)揚光大,可惜我是做不到了。
如果邪君你所說的那群人真的能出去的話,幫我給師傅帶一句話,徒兒不孝。今生辜負(fù)他的期望了。
之后嘛就是如果有來世,我還真想和謝君你當(dāng)一回只交好友?!鳖櫤疁Y說道。
“如果有來世,我也真想跟你好好玩玩兒?!笔捫耙彩切Φ?。
兩人把酒言歡,一聊便是好幾個時辰,直至夕陽西下。
而此時顧寒淵也站起身來,因為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消散了,看來他的時間到了。
“邪君,我可不想墮化為那種鬼東西,送我一程吧?!鳖櫤疁Y站起來釋然的笑道。
而蕭邪站起來并沒有多說,手中紫色神龍出現(xiàn)直接將顧寒淵吞噬,讓他徹底消散在了世間,沒有感受到一絲痛苦。
隨后蕭邪將濁酒倒在了地上道:“故人陸續(xù)凋零,好似風(fēng)中落葉,我亦是不遠(yuǎn)了,呵呵呵?!?/p>
雖是在笑,但蕭邪的語氣中更多的卻是對命運無奈的悲涼。
而秘境天地之外,流淵皇望著手中那已經(jīng)幾乎被徹底染成黑色的玉牌碎成齏粉。
渾身氣息暴虐是要摧毀一切,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同時看向那些執(zhí)行黑日計劃的老派人員。
眼中滿是不死不休的刻骨銘恨。
要知道,顧寒淵是被流淵皇看著長大的,流淵皇一生無子,又性情怪異孤僻,從來沒有幾個知心人。
顧寒淵可以說是他的兒子,他所有的情感寄托,但就因為這群瘋子的計劃死在了里面,這讓他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