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可以對天發(fā)誓,他絕沒有找麻煩的意思,對于這個曬鹽法和票鹽制,他是舉雙手贊成的。
大漢如今的情況他又不是不清楚,想說服陛下放棄打匈奴已經不可能,那么想盡辦法地搞錢就成了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有讓曬鹽法和票鹽制順利推行,百姓們才能少少一些負擔,他汲黯又不是腐儒,怎么會反對這兩件事。
之所以站出來發(fā)問,純粹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問題,怕陸鳴他們沒有考慮清楚,影響陛下做出一個錯誤的決策。
“陛下,按照桑侍中所說,這曬鹽法是依靠陽光進行的,要是遇到風雨天氣又該如何,產量是否能夠保證?!?/p>
聞聽此言,公孫弘眼前一亮,還得是這個大噴子啊,他怎么就沒想到這點呢。
這曬鹽法不就是靠天吃飯么,趕上老天爺不開眼連續(xù)下上一段時間雨,還怎么產鹽,沒了曬鹽法的成本優(yōu)勢,還怎么賣低價鹽。
想到這,公孫弘卻低下頭沒再出聲,剛才為了應付其他官員,他已經展現(xiàn)了丞相的擔當,現(xiàn)在沒必要再冒著觸怒陛下的風險站出來質疑什么。
他心里也很清楚,無論有沒有曬鹽法和票鹽制,都不會影響劉徹推進鹽鐵官營的決心。
為了自己的功績,他一定會選擇苦一苦百姓。
聽到汲黯的問題后,劉徹果然臉色一沉,都已經有這么好的辦法了,有點瑕疵又怎么樣,有瑕疵就不推行鹽鐵官營了么,不官營你汲黯給朝廷拿錢啊。
不過好在他的富民侯已經給他準備了別的制鹽辦法,和曬鹽法互為補充,足以彌補曬鹽法的缺陷,穩(wěn)定供應低價鹽。
看著大殿上跪坐著的陸鳴,劉徹眼中都是滿意的神色,這樣的臣子再多來幾個該多好,哪個皇帝還能和他比。
見陛下示意自己,桑弘羊又站出來說道:“右內史思慮周全,但我也是早有準備。
除曬鹽法之外,另有幾種制鹽之術,都比現(xiàn)在的煮鹽法成本更低,而且不易受天氣的影響,可以與曬鹽法互為補充,保證食鹽產量穩(wěn)定?!?/p>
長安附近有著大量的礦鹽,那種有毒的東西自然沒人吃,但是有了提純法之后,那些沒用的破石頭就成了制鹽的原料。
從一文錢都不值的破石頭,到幾百文錢一石的食鹽,要付出的成本僅僅只有人力和柴火錢。
這還能叫成本么,和白撿一樣好不好。
汲黯好奇道:“不知桑侍中所說的制鹽法又是什么?”
桑弘羊臉色一變,淡淡道:“這是朝廷機密,不能外泄,右內史到時候看看有沒有鹽就好了?!?/p>
溶解,過濾,草木灰,豆?jié){提純這些辦法是能隨便說的么,他桑弘羊可是一個口風很嚴的人,沒有陛下的命令,他是不會泄露這些秘法的。
看著他那神氣的樣子,汲黯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說還有陸鳴呢,別以為我猜不到這是誰想出來的辦法。
你桑弘羊搞搞別的還行,這發(fā)明創(chuàng)造絕不是你的特長,沒陸鳴幫忙,你哪來的機會站在這說話。
桑弘羊還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猜到了答案。
在他的一番解釋下,鹽鐵官營幾乎已成定局,百姓每天都要吃的鹽都已經確定下來可以推行,鐵器更是不在話下。